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불이. 유마경, 佛說維摩詰經, 維摩詰所說經

VIS VITALIS 2019. 8. 26. 10:21

吳 月氏 優婆塞 支謙 지겸 번역《佛說維摩詰經》卷2:「[*]維摩詰經不二入品第九於是,維摩詰問眾菩薩曰:「諸正士!所樂菩薩不二入法門者,為何謂也?」座中有名法作菩薩,答曰:「族姓子!起分為二,不起、不生則無有二,得不起法忍者,是不二入。」首閉菩薩曰:「吾我為二,如不有二,不同像則無吾我,以無吾我,無所同像者,是不二入。」不眴菩薩曰:「有受為二,如[1]不受則無得,無得者不作淵,以無作無馳騁者,是不二入。」首立菩薩曰:「勞生為二,為勞乘者其於生也,弗知弗樂,以過眾知而受色欲者,是不二入。」善宿菩薩曰:「慮知為二,當以不慮不知,於諸法念作而行不念作者,是不二入。」善多菩薩曰:「菩薩意、弟子意為二,如我以等意於所更樂,無菩薩意,無弟子意,與無意同相者,是不二入。」善眼菩薩曰:「一相、不相為二,若都不視、不熟視、不暫視,不作一相,亦不暫相,於視不視以等視者,是不二入。」奉養菩薩曰:「善、不善為二,於善不善如無所興,是謂無想,以無想立者,而不為二,都於其中而無度者,是不二入。」師子意菩薩曰:「一切不受為二,當如金剛而無覺知,不為愚行亦不解者,是不二入。」勇意菩薩曰:「漏、不漏為二,如得正法則其意等,已得等者,終不為漏不漏想,亦不以無想而得,不以想受而住者,是不二入。」淨解菩薩曰:「此有數、此無數為二,若離一切數則道與空等,意都[2]已解無所著者,是不二入。」人乘菩薩曰:「是世間、是世尊為二,若世間意空,於其中不捨不念,不依尊上者,是不二入。」目見菩薩曰:「盡、不盡為二,盡者都盡,都盡者不可盡,是謂無盡;無所盡,故曰盡。曰盡者,無有盡,如斯入者,是不二入。」普閉菩薩曰:「我、非我為二,如我之不得,非我何可得?於我自然而不作者,是不二入。」明天菩薩曰:「明、不明為二,不明滋多,是故有明,若是不用不計,以作等計,於其中而平等,不以二得要者,是不二入。」愛覲菩薩曰:「世間空[3]耳,作之為二。色空不色敗空,色之性空,如是痛想行識空而作之為二,識空不識敗空,識之性空,彼於[4]五陰,知其性者,是不二入。」光造菩薩曰:「四種異、空種異為二,空種自然,四大亦爾,本空自然,[5]末空自然,知此種者,是不二入。」善意菩薩曰:「眼色為二,其知眼者,見色不染、不怒、不癡,是謂清淨。如是耳聲、鼻香、舌味、身更、心法為二,其知心者,於法不染、不怒、不癡,是謂清淨。如此住者,是不二入。」無盡意菩薩曰:「布施、一切智而分布為二,布施而自然,一切智亦爾;一切智自然,布施亦爾。如是持戒、忍辱、精進、一心、智慧、一切智而分布為二,智慧而自然,一切智亦爾;一切智自然,智慧亦爾。於其中而一入者,是不二入。」深妙菩薩曰:「空異、無相異、無願異為二,如空則無相,無相則無願,無願者不意、不心、不識、不行,其以一向行眾解門者,是不二入。」寂根菩薩曰:「佛法眾為二,佛性則法,法性則眾,一切是三寶無有數,無數則[6]朴,朴則正諸法,樂隨此者,是不二入。」不毀根菩薩曰:「有身與有身盡為二,有身則有盡,何則?從身生見,從見有身。是故有身有毀滅雜,彼以無雜自然如滅,而不迷不惑者,是不二入。」善斷菩薩曰:「身、口、心為二,所以者何?是身則無為之相也,如身之無為,口相亦無為,如口之無為,心相亦無為,如其心之無為,一切法亦無為。其以無二無三事者,是不二入。」福土菩薩曰:「福與不福,為與不知為為二,於福不福,如不知為如,不有為是則無二。其於罪福不以知為如自然相,以空知者,不是福不非福,亦不無知,覺如此者,是不二入。」首懷菩薩曰:「攀緣稱說為二,若其不攀緣則無所不善、無非善也。如無不善、無非善者,是不二入。」月盛菩薩曰:「闇與明為二,不闇不明,乃無有二。何則?如滅定者,無闇無明,如諸法相而等入者,是不二入。」寶印手菩薩曰:「其樂泥洹,不樂生死為二,如不樂泥洹,不惡生死,乃無有二。何則?在生死縛彼乃求解,若都無縛,其誰求解?如無縛、無解、無樂、無不樂者,是不二入。」心珠立菩薩曰:「大道、小道為二,依大道者不樂小道,亦不習塵,無大道相,無小道[7]相,[8]如如想之士,無以行道者,是不二入。」誠樂仰菩薩曰:「誠不誠[9]為二,誠見者不見誠,奚欺偽之能見!何則?非肉眼所見也,以慧[10]見乃而見。其以[11]如見、無見、無不見[12]者,是不二入。」如是,諸菩薩各各說已,又問文殊師利:「何謂菩薩不二入法門者?」文殊師利曰:「如彼所言,皆各[1]建行,於一切法如,無所取、無度、無得、無思、無知、無見、無聞,是謂不二[2]入。」◎」(CBETA 2019.Q2, T14, no. 474, pp. 530c23-532a2)[*]:維摩詰經【大】*,〔-〕【宋】*【元】*【明】*[1]:不【大】,〔-〕【宋】【元】【明】[2]:已【大】,以【宋】【元】【明】[3]:耳【大】,而【明】[4]:五【大】,二【元】[5]:末【大】,未【宋】【元】【明】[6]:朴朴【大】,樸樸【明】[7]:相【大】,想【元】[8]:如如想【大】,如知想【元】,如知相【明】[9]:為【大】,不【宋】【元】[10]:見【大】,眼見【元】【明】[11]:如【大】,〔-〕【宋】[12]:者【大】,〔-〕【宋】【元】【明】[1]:建【大】,逮【宋】【元】【明】[2]:入+(於是文殊師利說已復問維摩詰曰我等各各說已何等是仁者說不二入時維摩詰默然無言時文殊讚曰善哉善哉乃至無文字語言是真不二入也說此不二入品時眾中五千菩薩皆得入不二法門俱會無生法忍),卷中終【宋】【元】【明】




《維摩詰所說經》卷2:「[*]維摩詰[*]所說經入不二法門品第九爾時維摩詰謂眾菩薩言:「諸仁者!云何菩薩入不二法門?各隨所樂說之。」[5]會中有菩薩名法自在,說言:「諸仁者!生滅為二。法本不生,今則無滅,得此無生法忍,是為入不二法門。」德守菩薩曰:「我、我所為二。因有我故,便有我所;若無有我,則無我所,是為入不二法門。」不眴菩薩曰:「受、不受為二。若法不受,則不可得;以不可得故,無取無捨、無作無行,是為入不二法門。」德頂菩薩曰:「垢、淨為二。見垢實性,則無淨相,順於滅相,是為入不二法門。」善宿菩薩曰:「是動、是念為二。不動則無念,無念[6]則無分別,通達此者,是為入不二法門。」善眼菩薩曰:「一相、無相為二。若知一相即是無相,亦不取無相,入於平等,是為入不二法門。」妙臂菩薩曰:「菩薩心、聲聞心為二。觀心相空如幻化者,無菩薩心、無聲聞心,是為入不二法門。」弗沙菩薩曰:「善、不善為二。若不起善、不善,入無相際而通達者,是為入不二法門。」[7]師子菩薩曰:「罪、福為二。若達罪性,則與福無異,以金剛慧決了此相,無縛無解者,是為入不二法門。」師子意菩薩曰:「有漏、無漏為二。若得諸法等,則不起漏、不漏想,不著於相,亦不住無相,是為入不二法門。」淨解菩薩曰:「有為、無為為二。若離一切數,則心如虛空,以清淨慧無所礙者,是為入不二法門。」那羅延菩薩曰:「世間、出世間為二。世間性空,即是出世間,於其[1]中不入、不出、不溢、不散,是為入不二法門。」善[2]意菩薩曰:「生死、涅槃為二。若見生死性,則無生死,無縛無解,不[3]生不滅,如是解者,是為入不二法門。」現見菩薩曰:「盡、不盡為二。法若究竟盡、若不盡,皆是無盡相;無盡相即是空,空則無有盡、不盡相。如是入者,是為入不二法門。」普守菩薩曰:「我、無我為二。我尚不可得,非我何可得?見我實性者,不復起二,是為入不二法門。」電天菩薩曰:「明、無明為二。無明實性即是明,明亦不可取,離一切數,於其中平等無二者,是為入不二法門。」喜見菩薩曰:「色、色空為二。色即是空,非色滅空,色性自空;如是,受、想、行、識、識空為二,識即是空,非識滅空,識性自空,於其中而通達者,是為入不二法門。」明相菩薩曰:「四種異、空種異為二。四種性即是[4]空種性,如前際、後際空故,中際亦空。若能如是知[5]諸種性者,是為入不二法門。」妙意菩薩曰:「眼、色為二。若知眼性,於色不貪、不恚、不癡,是名寂滅;如是,耳、聲,鼻、香,舌、味,身、觸,意、法為二,若知意性,於法不貪、不恚、不癡,是名寂滅,安住其中,是為入不二法門。」無盡意菩薩曰:「布施、迴向一切智為二。布施性即是迴向一切智性,如是,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迴向一切智為二,智慧性即是迴向一切智性,於其中入一相者,是為入不二法門。」深慧菩薩曰:「是空、是無相、是無作為二。空即無相,無相即無作;若空、無相、無作,則無心、意、識,於一解脫門即是三解脫門者,是為入不二法門。」寂根菩薩曰:「佛、法、眾為二。佛即是法,法即是眾,是三寶皆無為相,與虛空等,一切法亦爾。能隨此行者,是為入不二法門。」心無礙菩薩曰:「身、身滅為二。身即是身滅。所以者何?見身實相者,不起見身及見滅身,身與滅身無二無分別,於其中不驚、不懼者,是為入不二法門。」上善菩薩曰:「身、口、意善為二。是三業皆無作相,身無作相,即口無作相;口無作相,即意無作相;是三業無作相,即一切法無作相。能如是隨無作慧者,是為入不二法門。」福田菩薩曰:「福行、罪行、不動行為二。三行實性即是空,空則無福行、無罪行、無不動行。於此三行而不起者,是為入不二法門。」華嚴菩薩曰:「從我起二為二。見我實相者,不起二法;若不住二法,則無有識;無所識者,是為入不二法門。」德藏菩薩曰:「有所得相為二。若無所得,則無取捨;無取捨者,是為入不二法門。」月上菩薩曰:「闇與明為二。無闇、無明,則無有二。所以者何?如入滅受想定,無闇、無明,一切法相亦復如是,於其中平等入者,是為入不二法門。」寶印手菩薩曰:「樂涅槃、不樂世間為二。若不樂涅槃、不厭世間,則無有二。所以者何?若有縛,則有解;若本無縛,其誰求解?無縛無解,則無樂、厭,是為入不二法門。」珠頂王菩薩曰:「正道、邪道為二。[6]住正道者,則不分別是邪是正,離此二者,是為入不二法門。」樂實菩薩曰:「實、不實為二。實見者尚不見實,何況非實?所以者何?非肉眼所見,慧眼乃能見,而此慧眼,無見無不見,是為入不二法門。」如是諸菩薩各各說已,問文殊師利:「何等是菩薩入不二法門?」文殊師利曰:「如我意者,於一切法無言無說,無示無識,離諸問答,是為入不二法門。」於是文殊師利問維摩詰:「我等各自說已,仁者當說何等是菩薩入不二法門?」時維摩詰默然無言。文殊師利歎曰:「善哉,善哉!乃至無有文字、語言,是真入不二法門。」說是入不二法門[7]品時,於此眾中五[8]千菩薩,皆入不二法門,得無生法忍。」(CBETA 2019.Q2, T14, no. 475, pp. 550b28-551c26)[*]:所說【大】*,〔-〕【宋】【聖】*[5]:會【大】,舍【宋】[6]:則【大】,即【元】【明】[7]:師子【大】,師子吼【聖】[1]:中【大】,中間【聖】[2]:意【大】,慧【宋】[3]:生【大】,燃【宋】,然【明】【聖】[4]:空種【大】,虛空【聖】[5]:諸【大】,諸法【聖】[6]:住【大】,位【明】【聖】[7]:品【大】,〔-〕【宋】【聖】[8]:千【大】,十【元】


유마경 목차



구마라집. 유마힐소설경. 3권.


《維摩詰所說經》卷1:「No. 475 [Nos. 474, 476]維摩詰所說[1]經([2]一名不可思議[3]解脫[4]上卷)[5]姚秦[6]三藏鳩摩羅什[7]譯佛國品第一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毘耶離菴羅樹園,與大比丘眾八千人俱,菩薩三萬二千——眾所知識,大智本行,皆悉成就;諸佛威神之所建立,為護法城,受持正法;能師子吼,名聞十方;眾人不請,友而安之;紹隆三寶,能使不絕;降伏魔怨,制諸外道,悉已清淨,永離蓋纏;心常安住,無礙解脫;念、定、總持,辯才不斷;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及方便力,無不具足;逮無所得,不起法忍;已能隨順,轉不退輪;善解法相,知眾生根;蓋諸大眾得無所畏、功德智慧,以修其心;相好嚴身,色像第一,捨諸世間所有飾好;名稱高遠,踰於須彌;深信堅固,猶若金剛;法寶普照,而雨甘露;於眾言音,微妙第一;深入緣起,斷諸邪見,有無二邊,無復餘習;演法無畏,猶師子吼,其所講說,乃如雷震,無有量,已過量;集眾法寶,如海導師,了達諸法深妙之義;善知眾生往來所趣及心所行;近無等等佛自在慧、十力、無畏、十八不共;關閉一切諸惡趣門,而生五道以現其身;為大醫王,善療眾病,應病與藥,令得服行;無量功德皆成就,無量佛土皆嚴淨;其見聞者,無不蒙益,諸有所作,亦不唐捐:如是一切功德、皆悉具足——其名曰:等觀菩薩、不等觀菩薩、等不等觀菩薩、定自在王菩薩、法自在王菩薩、法相菩薩、光相菩薩、光嚴菩薩、大嚴菩薩、寶積菩薩、辯積菩薩、寶手菩薩、寶印手菩薩、常舉手菩薩、常下手菩薩、常慘菩薩、喜根菩薩、喜王菩薩、辯音菩薩、虛空藏菩薩、執寶炬菩薩、寶勇菩薩、寶見菩薩、帝網菩薩、明網菩薩、無緣觀菩薩、慧積菩薩、寶勝菩薩、天王菩薩、壞魔菩薩、電德菩薩、自在王菩薩、功德相嚴菩薩、師子吼菩薩、雷音菩薩、山相擊音菩薩、香象菩薩、白香象菩薩、常精進菩薩、不休息菩薩、妙生菩薩、華嚴菩薩、觀世音菩薩、得大勢菩薩、梵網菩薩、寶杖菩薩、無勝菩薩、嚴土菩薩、金髻菩薩、珠髻菩薩、彌勒菩薩、文殊師利法王子菩薩,如是等三萬二千人。復有萬梵天王尸棄等,從餘四天下來詣佛所[8]而聽法;復有萬二千天帝,亦從餘四天下來在會坐;并餘大威力諸天、龍神、夜叉、乾闥婆、阿脩羅、迦樓羅、緊那羅、摩睺羅伽等,悉來會坐;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俱來會坐。彼時佛與無量百千之眾,恭敬圍繞而為說法,譬如須彌山王顯于大海,安處眾寶師子之座,蔽於一切諸來大眾。爾時毘耶離城有長者子,名曰寶積,與五百長者子,俱持七寶蓋來詣佛所,頭面禮足,各以其蓋共供養佛。佛之威神,令諸寶蓋合成一蓋,遍覆三千大千世界,而此世界廣長之相悉於中現;又此三千大千世界諸須彌山、雪山、目真隣陀山、摩訶目真隣陀山、香山、[9]寶山、金山、黑山、鐵圍山、大鐵圍山,大海江河,川流泉源及日月星辰、天宮、龍宮、諸尊神宮,悉現於寶蓋中;又十方諸佛、諸佛說法,亦現於寶蓋中。爾時一切大眾,覩佛神力,歎未曾有!合掌禮佛,瞻仰尊顏,目不暫捨。[10]於是長者子寶積即於佛前,以偈頌曰:「目淨脩廣如青蓮,  心淨已度諸禪定,

久積淨業稱無量,  導眾以寂故稽首。

既見大聖以神變,  普現十方無量土,

其中諸佛演說法,  於是一切悉見聞。

法王法力超群[11]生,  常以法財施一切,

能善分別諸法相,  於第一義而不動,

已於諸法得自在,  是故稽首此法王。

說法不有亦不無,  以因緣故諸法生,

無我無造無受者,  善惡之業亦不亡。

始在佛樹力降魔,  得甘露滅覺道成,

已無心意無受行,  而悉摧伏諸外道。

三轉法輪於大千,  其輪本來常清淨,

天人得道此為證,  三寶於是現世間。

以斯妙法濟群生,  一受不退常寂然,

度老病死大醫王,  當禮法海德無邊。

毀譽不動如須彌,  於善不善等以慈,

心行平等如虛空,  孰聞人寶不敬承?

今奉世尊此微蓋,  於中現我三千界,

諸天龍神所居宮,  乾闥婆等及夜叉。

悉見世間[12]諸所有,  十力哀現是化變,

眾覩希有皆歎佛,  今我稽首三界尊。

大聖法王眾所歸,  淨心觀佛靡不欣,

各見世尊在其前,  斯則神力不共法;

佛以一音演說法,  眾生隨類各得解,

皆謂世尊同其語,  斯則神力不共法;

佛以一音演說法,  眾生各各隨所解,

普得受行獲其利,  斯則神力不共法;

佛以一音演說法,  或有恐畏或歡喜,

或生厭離或斷[1]疑,  斯則神力不共法。

稽首十[2]力大精進,  稽首已得無所畏,

稽首住於不共法,  稽首一切大導師,

稽首能斷眾結縛,  稽首已到於彼岸,

稽首能度諸世間,  稽首永離生死道。

悉知眾生[3]來去相,  善於諸法得解脫,

不著世間如蓮華,  常善入於空寂行,

[4]達諸法相無罣礙,  稽首如空無所依。」

爾時長者子寶積說此偈已,白佛言:「世尊!是五百長者子,皆[5]已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願聞得佛國土清淨,唯願世尊說諸菩薩淨土之行!」佛言:「善哉!寶積!乃能為諸菩薩,問於如來淨土之行。諦聽,諦聽!善思念之,當為汝說!」於是寶積及五百長者子受教而聽。佛言:「寶積!眾生之類是菩薩佛土。所以者何?菩薩隨所化眾生而取佛土,隨所調伏眾生而取佛土,隨諸眾生應以何國入佛智慧而取佛土,隨諸眾生應以何國起菩薩根而取佛土。所以者何?菩薩取於淨國,皆為饒益諸眾生故。譬如有人,欲於空地造立宮室,隨意無礙;若於虛空,終不能成!菩薩如是,為成就眾生故,願取佛國,願取佛國者,非於空也。「寶積!當知直心是菩薩淨土,菩薩成佛時,不諂眾生來生其國;深心是菩薩淨土,菩薩成佛時,具足功德眾生來生其國;菩提心是菩薩淨土,菩薩成佛時,大乘眾生來生其國;布施是菩薩淨土,菩薩成佛時,一切能捨眾生來生其國;持戒是菩薩淨土,菩薩成佛時,行十善道滿願眾生來生其國;忍辱是菩薩淨土,菩薩成佛時,三十二相莊嚴[6]眾生來生其國;精進是菩薩淨土,菩薩成佛時,勤修一切功德眾生來生其國;禪定是菩薩淨土,菩薩成佛時,攝心不亂眾生來生其國;智慧是菩薩淨土,菩薩成佛時,正定眾生來生其國;四無量心是菩薩淨土,菩薩成佛時,成就慈悲喜捨眾生來生其國;四攝法是菩薩淨土,菩薩成佛時,解脫所攝眾生來生其國;方便是菩薩淨土,菩薩成佛時,於一切法方便無礙眾生來生其國;三十七道品是菩薩淨土,菩薩成佛時,念處、正勤、神足、根、力、覺、道眾生來生其國;迴向心是菩薩淨土,菩薩成佛時,得一切具足功德國土;說除八難是菩薩淨土,菩薩成佛時,國土無有三惡八難;自守戒行、不譏彼闕是菩薩淨土,菩薩成佛時,國土無有犯禁之名;十善是菩薩淨土,菩薩成佛時,命不中夭、大富梵行、所言誠諦、常以軟語、眷屬不離、善和諍訟、言必饒益、不嫉不恚,正見眾生來生其國。「如是,寶積!菩薩隨其直心,則能發行;隨其發行,則得深心;隨其深心,則意調伏;隨[7]意調伏,則如說行;隨如說行,則能迴向;隨其迴向,則有方便;隨其方便,則成就眾生;隨成就眾生,則佛土淨;隨佛土淨,則說法淨;隨說法淨,則智慧淨;隨智慧淨,則其心淨;隨其心淨,則一切功德淨。是故寶積!若菩薩欲得淨土,當淨其心;隨其心淨,則佛土淨。」爾時舍利弗承佛威神作是念:「若菩薩心淨,則佛土淨者,我世尊本為菩薩時,意豈不淨,而是佛土不淨若此?」佛知其念,即告之言:「於意云何?日月豈不淨耶?而盲者不見。」對曰:「不也,世尊!是盲者過,非日月咎。」「舍利弗!眾生罪故,不見如來[8]佛土嚴淨,非如來咎;舍利弗!我此土淨,而汝不見。」爾時螺髻梵王語舍利弗:「勿作是[9]意,謂此佛土以為不淨。所以者何?我見釋迦牟尼佛土清淨,譬如自在天宮。」舍利弗言:「我見此土丘陵坑坎、荊蕀沙礫、土石諸山、穢惡充滿。」螺髻[10]梵王言:「仁者心有高下,不依佛慧,故見此土為不淨耳!舍利弗!菩薩於一切眾生悉皆平等,深心清淨,依佛智慧,則能見此佛土清淨。」於是佛以足指按地,即時三千大千世界,若干百千珍寶嚴飾,譬如寶莊嚴佛無量功德寶莊嚴土,一切大眾歎未曾有,而皆自見坐寶蓮華。佛告舍利弗:「汝且觀是佛土嚴淨?」舍利弗言:「唯然,世尊!本所不見,本所不聞,今佛國土嚴淨悉現。」佛[11]語舍利弗:「我佛國土常淨若此,為欲度斯下劣人故,示是眾惡不淨土耳!譬如諸天,共寶器食,隨其福德,飯色有異。如是,舍利弗!若人心淨,便見此土功德莊嚴。」當佛現此國土嚴淨之時,寶積所將五百長者子皆得無生法忍,八萬四千人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佛攝神足,於是世界還復如故;求聲聞[1]乘三萬二千[2]天及人,知有為法皆悉無常,遠塵離垢,得法眼淨;八千比丘,不受諸法,漏盡意解。[3]維摩詰[4]所說經方便品第二爾時毘耶離大城中有長者,名維摩詰,已曾供養無量諸佛,深[5]植善本,得無生忍;辯才無礙,遊戲神通,逮諸總持;獲無所畏,降魔勞怨;入深法門,善於智度,通達方便,大願成就;明了眾生心之所趣,又能分別諸根利鈍,久於佛道,心已純淑,決定大乘;諸有所作,能善思量;住佛威儀,心大如海,諸佛咨嗟,弟子、釋、梵、世主所敬。欲度人故,以善方便居毘耶離;資財無量,攝諸貧民;奉戒清淨,攝諸毀禁;以忍調行,攝諸恚怒;以大精進,攝諸懈怠;一心[6]禪寂,攝諸亂意;以決定慧,攝諸無智;雖為白衣,奉持沙門清淨律行;雖處居家,不著三界;示有妻子,常修梵行;現有眷屬,常樂遠離;雖服寶飾,而以相好嚴身;雖[7]復飲食,而以禪悅為味;若至博[A1]弈戲處,輒以度人;受諸異道,不毀正信;雖明世典,常樂佛法;一切見敬,為供養中最;執持正法,攝諸長[8]幼;一切治生諧偶,雖獲俗利,不以喜悅;遊諸四衢,饒益眾生;入治[9]政法,救護一切;入講論處,導以大乘;入諸學堂,誘開童[10]蒙;入諸婬舍,示欲之過;入諸酒肆,能立其志;若在長者,長者中尊,為說勝法;若在居士,居士中尊,斷其貪著;若在剎利,剎利中尊,教以忍辱;若在婆羅門,婆羅門中尊,除其我慢;若在大臣,大臣中尊,教以正法;若在王子,王子中尊,示以忠孝;若在內官,內官中尊,化[*]政宮女;若在庶民,庶民中尊,令興福力;若在梵天,梵天中尊,誨以勝慧;若在帝釋,帝釋中尊,示現無常;若在護世,護世中尊,護諸眾生:長者維摩詰,以如是等無量方便饒益眾生。其以方便,現身有疾。以其疾故,國王大臣、長者居士、婆羅門等,及諸王子并餘官屬,無數千人,皆往問疾。其往者,維摩詰因以身疾廣為說法:「諸仁者!是身無常、無強、無力、無堅、速朽之法,不可信也!為苦、為惱,眾病所集。諸仁者!如此身,明智者所不怙;是身如聚沫,不可撮摩;是身如泡,不得久立;是身如炎,從渴愛生;是身如芭蕉,中無有堅;是身如幻,從顛倒起;是身如夢,為虛妄見;是身如影,從業緣現;是身如響,屬諸因緣;是身如浮雲,須臾變滅;是身如電,念念不住;是身無主,為如地;是身無我,為如火;是身無壽,為如風;是身無人,為如水;是身不實,四大為家;是身為空,離我、我所;是身無知,如草木瓦礫;是身無作,風力所轉;是身不淨,穢惡充滿;是身為虛偽,雖假以澡浴衣食,必歸磨滅;是身為災,百一病惱;是身如丘井,為老所逼;是身無定,為要當死;是身如毒蛇、如怨賊、如空聚,陰、界、諸入所共合成。「諸仁者!此可患厭,當樂佛身。所以者何?佛身者即法身也!從無量功德智慧生,從戒、定、[11]慧、解脫、解脫知見生,從慈、悲、喜、捨生,從布施、持戒、忍辱、柔和、勤行精進、禪定、解脫、三昧、多聞、智慧諸波羅蜜生,從方便生,從六通生,從三明生,從三十七道品生,從[12]止觀生,從十力、四無所畏、十八不共法生,從斷一切不善法、集一切善法生,從真實生,從不放逸生:從如是無量清淨法生如來身。諸仁者!欲得佛身、斷一切眾生病者,當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如是,長者維摩詰為諸問[13]疾者,如應說法,令無數千人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維摩詰[*]所說經弟子品第三爾時長者維摩詰,自念:「寢疾于床,世尊大慈,寧不垂愍?」佛知其意,即告舍利弗:「汝行詣維摩詰問疾。」舍利弗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曾於林中宴坐樹下,時維摩詰來謂我言:『唯,舍利弗!不必是坐,為宴坐也。夫宴坐者,不於三界現[14]身、意,是為宴坐;不起滅定而現諸威儀,是為宴坐;不捨道法而現凡夫事,是為宴坐;心不住內亦不在外,是為宴坐;於諸見不動,而修行三十七品,是為宴坐;不斷煩惱而入涅槃,是為宴坐。若能如是坐者,佛所印可。』時我——世尊!——聞說是[15]語,默然而止,不能加報,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大目犍連:「汝行詣維摩詰問疾。」目連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入毘耶離大城,於里巷中為諸居士說法。時維摩詰來謂我言:『唯,大目連!為白衣居士說法,不當如仁者所說。夫說法者,當如法說。法無眾生,離眾生垢故;法無有我,離我垢故;法無壽命,離生死故;法無有人,前後際斷故;法常寂然,滅諸相故;法離於相,無所緣故;法無名字,言語斷故;法無有說,離覺觀故;法無形相,如虛空故;法無戲論,畢竟空故;法無我所,離我所故;法無分別,離諸識故;法無有比,無相待故;法不屬因,不在緣故;法同法性,入諸法故;法隨於如,無所隨故;法住實際,諸邊不動故;法無動搖,不依六塵故;法無去來,常不住故;法順空,隨無相,應無作;法離好醜,法無增損,法無生滅,法無所歸;法過眼、耳、鼻、舌、身、心;法無高下,法常住不動,法離一切觀行。唯,大目連!法相如是,豈可說乎?夫說法者,無說無示;其聽法者,無聞無得,譬如幻士,為幻人說法,當建是意,而為說法。當了眾生根有利鈍,善於知見無所罣礙,以大悲心讚于大乘,念報佛恩不斷三寶,然後說法。』維摩詰說是法時,八百居士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我無此辯,是故不任詣彼問疾。」佛告大迦葉:「汝行詣維摩詰問疾。」迦葉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1]我昔,於貧里而行乞,時維摩詰來謂我言:『唯,大迦葉!有慈悲心,而不能普捨豪富從貧乞,迦葉!住平等法,應次行乞食。為不食故,應行乞食,為壞和合相故,應取揣食,為不受故,應受彼食;以空聚[2]想,入於聚落,所見色與盲等,所聞聲與響等,所嗅香與風等,所食味不分別,受諸觸如智證,知諸法如幻相,無自性,無他性,本自不然,今則無滅。迦葉!若能不捨八邪,入八解脫,以邪相入正法,以一食施一切,供養諸佛及眾賢聖,然後可食;如是食者,非有煩惱,非離煩惱,非入定意,非起定意,非住世間,非住涅槃;其有施者,無大福,無小福,不為益,不為損,是為正入佛道,不依聲聞:迦葉!若如是食,為不空食人之施也。』時我——世尊!——聞說是語,得未曾有,即於一切菩薩深起敬心,復作是念:『斯有家名,辯才智慧乃能如是!其誰[3]聞此不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我從是來,不復勸人以聲聞、辟支佛行。是故不任詣彼問疾。」佛告須菩提:「汝行詣維摩詰問疾。」須菩提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入其舍從乞食,時維摩詰取我鉢盛滿飯,謂我言:『唯,須菩提!若能於食等者,諸法亦等,諸法等者,於食亦等;如是行乞,乃可取食。若須菩提不斷婬、怒、癡,亦不與俱;不壞於身,而隨一相;不滅癡愛,起於[4]明脫;以五逆相而得解脫,亦不解不縛;不見四諦,非不見諦;非得果,[5]非不得果;非凡夫,非離凡夫法;非聖人,非不聖人;雖成就一切法,而離諸法相,乃可取食。若須菩提不見佛,不聞法,彼外道六師——富蘭那迦葉、末伽梨拘賒梨子、刪闍夜毘羅胝子、阿耆多翅舍欽婆羅、迦羅鳩馱迦旃延、尼[6]犍陀若提子等——是汝之師,因其出家,彼師所墮,汝亦隨墮,乃可取食。若須菩提入諸邪見,不到彼岸;住於八難,不得無難;同於煩惱,離清淨法;汝得無諍三昧,一切眾生亦得是定——其施汝者,不名福田;供養汝者,墮三惡道——為與眾魔共一手作諸勞侶——汝與眾魔及諸塵勞,等無有異——於一切眾生而有怨心,謗諸佛,毀於法,不入眾數,終不得滅度。汝若如是,乃可取食。』時我——世尊!——聞此[7]語茫然,不識是何言?不知以何答?便置鉢欲出其舍。維摩詰言:『唯,須菩提!取鉢勿懼。於意云何?如來所作化人,若以是事詰,寧有懼不?』我言:『不也!』維摩詰言:『一切諸法如幻化相,汝今不應有所懼也。所以者何?一切言說不離是相,至於智者,不著文字故無所懼。何以故?文字性離,無有文字,是則解脫;解脫相者,則諸法也。』維摩詰說是法時,二百天子得法眼淨,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富樓那彌多羅尼子:「汝行詣維摩詰問疾。」富樓那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於大林中,在一樹下為諸新學比丘說法。時維摩詰來謂我言:『唯,富樓那!先當入定,觀此人心然後說法。無以穢食置於寶器,當知是比丘心之所念,無以琉璃同彼水精。汝不能知眾生根[8]源,無得發起以小乘法。彼自無瘡,勿傷之也;欲行大道,莫示小徑;無以大海,內於牛跡;無以日光,等彼螢火。富樓那!此比丘久發大乘心,中忘此意,如何以小乘法而教導之?我觀小乘智慧微淺,猶如盲人,不能分別一切眾生根之利鈍。』時維摩詰即入三昧,令此比丘自識宿命:曾於五百佛所植眾德本,迴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即時豁然,還得本心,於是諸比丘稽首禮維摩詰足。時維摩詰因為說法,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不復退轉。我念聲聞不觀人根,不應說法,是故不任詣彼問疾。」佛告摩訶迦旃延:「汝行詣維摩詰問疾。」迦旃延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昔者,佛為諸比丘略說法要,我即於後,敷演其義,謂無常義、苦義、空義、無我義、寂滅義。時維摩詰來謂我言:『唯,迦旃延!無以生滅心行說實相法。迦旃延!諸法畢竟不生不滅,是無常義;五受陰[1]洞達空無所起,是苦義;諸法究竟無所有,是空義;於我、無我而不二,是無我義;法本不然,今則無滅,是寂滅義。』說是法時,彼諸比丘心得解脫。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阿那律:「汝行詣維摩詰問疾。」阿那律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於一處經行,時有梵王,名曰嚴淨,與萬梵俱,放淨光明,來詣我所,稽首作禮問我言:『幾何阿那律天眼所見?』我即答言:『仁者!吾見此釋迦牟尼佛土三千大千世界,如觀掌中菴摩勒果。』時維摩詰來謂我言:『唯,阿那律!天眼所見,為作相耶,無作相耶?假使作相,則與外道五通等;若無作相,即是無為,不應有見。』世尊!我時默然。彼諸梵聞其言,得未曾有,即為作禮而問曰:『世孰有真天眼者?』維摩詰言:『有。佛、世尊得真天眼,常在三昧,悉見諸佛國,不以二相。』於是嚴淨梵王及其眷屬五百梵天,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禮維摩詰足已,忽然不現。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2]優波離:「汝行詣維摩詰問疾。」優波離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昔[3]者,有二比丘犯律行,以為恥不敢問佛,來問我言:『唯,優波離!我等犯律,誠以為恥,不敢問佛,願解疑悔,得免斯咎。』我即為其如法解說。時維摩詰來謂我言:『唯,優波離!無重增此二比丘罪!當直除滅,勿擾其心。所以者何?彼罪性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如佛所說,心垢故眾生垢,心淨故眾生淨。心亦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如其心然,罪垢亦然,諸法亦然,不出於如如。優波離!以心相得解脫時,寧有垢不?』我言:『不也!』維摩詰言:『一切眾生心相無垢,亦復如是。唯,優波離!妄想是垢,無妄想是淨;顛倒是垢,無顛倒是淨;取我是垢,不取我是淨。優波離!一切法生滅不住,如幻如電,諸法不相待,乃至一念不住;諸法皆妄見,如夢、如炎、如水中月、如鏡中像,以妄想生。其知此者,是名奉律;其知此者,是名善解。』於是二比丘言:『上智哉!是優波離所不能及,持律之上而不能說。』我[4]即答言:『自捨如來,未有聲聞及菩薩,能制其樂說之辯,其智慧明達為若此也!』時二比丘疑悔即除,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作是願言:『令一切眾生皆得是辯。』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羅睺羅:「汝行詣維摩詰問疾。」羅睺羅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昔時,毘耶離諸長者子來詣我所,稽首作禮,問我言:『唯,羅睺羅!汝佛之子,捨轉輪王位,出家為道。其出家者,有何等利?』我即如法為說出家功德之利。時維摩詰來謂我言:『唯,羅睺羅!不應說出家功德之利。所以者何?無利、無功德,是為出家;有為法者,可說有利、有功德。夫出家者,為無為法,無為法中,無利、無功德。羅睺羅![5]出家者,無彼無此,亦無中間;離六十二見,處於涅槃;智者所受,聖所行處;降伏眾魔,度五道,淨五眼,得五力,立五根;不惱於彼,離眾雜惡;摧[6]諸外道,超越假名;出淤泥,無繫著;無我所,無所受;無擾亂,內懷喜;護彼意,隨禪定,離眾過;若能如是,是真出家。』於是維摩詰語諸長者子:『汝等於正法中,宜共出家。所以者何?佛世難值!』諸長者子言:『居士!我聞佛言,父母不聽,不得出家。』維摩詰言:『然!汝等便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是即出家,是即具足。』爾時三十二長者子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阿難:「汝行詣維摩詰問疾。」阿難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昔時,世尊身小有疾,當用牛乳,我即持鉢,詣大婆羅門家門下立。時維摩詰來謂我言:『唯,阿難!何為晨朝持鉢住此?』我言:『居士!世尊身小有疾,當用牛乳,故來至此。』維摩詰言:『止,止!阿難!莫作是語!如來身者,金剛之體,諸惡已斷,眾善普會,當有何疾?當有何惱?默往!阿難!勿謗如來,莫使異人聞此麁言;無令大威德諸天,及他方淨土諸來菩薩得聞斯語。阿難!轉輪聖王以少福故,尚得無病,豈況如來無量福會普勝者哉?行矣,阿難!勿使我等受斯恥也。外道、梵志若聞此語,當作是念:「何名為師?自疾不能救,而能救諸疾?」[1]仁可密速去,勿使人聞。當知——阿難!——諸如來身,即是法身,非思欲身。佛為世尊,過於三界;佛身無漏,諸漏已盡;佛身無為,不墮諸數。如此之身,當有何疾?[2]當有何惱?』時我——世尊!——實懷慚愧,得無近佛而謬聽[3]耶?即聞空中聲曰:『阿難!如居士言。但為佛出五濁惡世,現行斯法,度脫眾生。行矣,阿難!取乳勿[4]慚。』世尊!維摩詰智慧辯才,為若此也!是故不任詣彼問疾。」如是五百大弟子各各向佛說其本緣,稱述維摩詰所言,皆曰不任詣彼問疾。[*]維摩詰[*]所說經菩薩品第四於是佛告彌勒菩薩:「汝行詣維摩詰問疾。」彌勒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為兜率天王及其眷屬,說不退轉地之行。時維摩詰來謂我言:『彌勒!世尊授仁者記,一生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為用何生得[5]受記乎?過去耶?未來耶?現在耶?若過去生,過去生已滅;若未來生,未來生未至;若現在生,現在生無住。如佛所說:「比丘!汝今即時,亦生亦老亦滅。」若以無生得受記者,無生即是正位,於正位中,亦無受記,亦無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云何彌勒受一生記乎?為從如生得受記耶?為從如滅得受記耶?若以如生得受記者,如無有生;若以如滅得受記者,如無有滅。一切眾生皆如也,一切法亦如也,眾聖賢亦如也,至於彌勒亦如也。若彌勒得受記者,一切眾生亦應受記。所以者何?夫如者不二不異,若彌勒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一切眾生皆亦應得。所以者何?一切眾生即菩提相。若彌勒[6]得滅度者,一切眾生亦[7]應滅度。所以者何?諸佛知一切眾生畢竟寂滅,即涅槃相,不復更滅。是故,彌勒!無以此法誘諸天子,實無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亦無退者。彌勒!當令此諸天子,捨於分別菩提之見。所以者何?菩提者不可以身得,不可以心得;寂滅是菩提,滅諸相故;不觀是菩提,離諸緣故;不行是菩提,無憶念故;斷是菩提,捨諸見故;離是菩提,離諸妄想故;障是菩提,障諸願故;不入是菩提,無貪著故;順是菩提,順於如故;住是菩提,住法性故;至是菩提,至實際故;不二是菩提,離意法故;等是菩提,等虛空故;無為是菩提,無生住滅故;知是菩提,了眾生心行故;不會是菩提,諸入不會故;不合是菩提,離煩惱習故;無處是菩提,無形色故;假名是菩提,名字空故;如化是菩提,無取捨故;無亂是菩提,常自靜故;善寂是菩提,性清淨故;無取是菩提,離攀緣故;無異是菩提,諸法等故;無比是菩提,無可喻故;微妙是菩提,諸法難知故。』世尊!維摩詰說是法時,二百天子得無生法忍。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光嚴童子:「汝行詣維摩詰問疾。」光嚴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出毘耶離大城,時維摩詰方入城,我即為作禮而問言:『居士從何所來?』答我言:『吾從道場來。』我問:『道場者何所是?』答曰:『直心是道場,無虛假故;發行是道場,能辦事故;深心是道場,增益功德故;菩提心是道場,無錯謬故;布施是道場,不望報故;持戒是道場,得願[8]具故;忍辱是道場,於諸眾生心無礙故;精進是道場,不懈[9]退故;禪定是道場,心調柔故;智慧是道場,現見諸法故;慈是道場,等眾生故;悲是道場,忍疲苦故;喜是道場,悅樂法故;捨是道場,憎愛斷故;神通是道場,成就六通故;解脫是道場,能背捨故;方便是道場,教化眾生故;四攝是道場,攝眾生故;多聞是道場,如聞行故;伏心是道場,正觀諸法故;三十七品是道場,捨有為法故;[10]諦是道場,不誑世間故;緣起是道場,無明乃至老死皆無盡故;諸煩惱是道場,知如實故;眾生是道場,知無我故;一切法是道場,知諸法空故;降[A2]魔是道場,不傾動故;三界是道場,無所趣故;師子吼是道場,無所畏故;力、無畏、不共法是道場,無諸過故;三明是道場,無餘礙故;一念知一切法是道場,成就一切智故。如是,善男子!菩薩若應諸波羅蜜教化眾生,諸有所作,舉足下足,當知皆從道場來,住於佛法矣!』說是法時,五百[1]天、人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持世菩薩:「汝行詣維摩詰問疾。」持世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住於靜室,時魔波旬,從萬二千天女,狀如帝釋,鼓樂絃歌,來詣我所。與其眷屬,稽首我足,合掌恭敬,於一面立。我意謂是帝釋,而語之言:『善來憍尸迦!雖福應有,不當自恣。當觀五欲無常,以求善本,於身命財而修堅法。』即語我言:『正士!受是萬二千天女,可備掃灑。』我言:『憍尸迦!無以此非法之物要我沙門釋子,此非我宜。』所言未訖,時維摩詰來謂我言:『非帝釋也,是為魔來嬈固汝耳!』即語魔言:『是諸女等,可以與我,如我應受。』魔即驚懼,念:『維摩詰將無惱我?』欲隱形去,而不能隱;盡其神力,亦不得去。即聞空中聲曰:『波旬!以女與之,乃可得去。』魔以畏故,俛仰而與。「爾時維摩詰語諸女言:『魔以汝等與我,[2]今汝皆當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即隨所應而為說法,令發道意。復言:『汝等已發道意,有法樂可以自娛,不應復樂五欲樂也。』天女即問:『何謂法樂?』答言:『樂常信佛,樂欲聽法,樂供養眾,樂離五欲;樂觀五陰如怨賊,樂觀四大如毒蛇,樂觀內入如空聚;樂隨護道意,樂饒益眾生,樂敬[3]養師;樂廣行施,樂堅持戒,樂忍辱柔和,樂勤集善根,樂禪定不亂,樂離垢明慧;樂廣菩提心,樂降伏眾魔,樂斷諸煩惱,樂淨佛國土,樂成就相好故,修諸功德;樂[4]嚴道場;樂聞深法不畏;樂三脫門,不樂非時;樂近同學,樂於非同學中,心無恚礙;樂將護惡知識,樂[5]親近善知識;樂心喜清淨,樂修無量道品之法。是為菩薩法樂。』「於是波旬告諸女言:『我欲與汝俱還天宮。』諸女言:『以我等與此居士,有法樂我等甚樂,不復樂五欲樂也。』魔言:『居士可捨此女?一切所有施於彼者,是為菩薩。』維摩詰言:『我已捨矣!汝便將去,令一切眾生得法願具足。』於是諸女問維摩詰:『我等云何止於魔宮?』維摩詰言:『諸姊!有法門名無盡燈,汝等當學。無盡燈者,譬如一燈,燃百千燈,冥者皆明,明終不盡。如是,諸姊!夫一菩薩開導百千眾生,令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於其道意亦不滅盡,隨所說法而自增益一切善法,是名無盡燈也。汝等雖住魔宮,以是無盡燈,令無數天子天女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為報佛恩,亦大饒益一切眾生。』爾時天女頭面禮維摩詰足,隨魔還宮,忽然不現。世尊!維摩詰有如是自在神力、智慧辯才,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長者子[6]善德:「汝行詣維摩詰問疾。」[*]善德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自於父舍設大施會,供養一切沙門、婆羅門,及諸外道、貧窮、下賤、孤獨、乞人。期滿七日,時維摩詰來入會中,謂我言:『長者子!夫大施會不當如汝所設,當為法施之會,何用是財施會為?』我言:『居士!何謂法施之會?』[7]答曰:『法施會者,無前無後,一時供養一切眾生,是名法施之會。』[8]曰:『何謂也?』『謂以菩提,起於慈心;以救眾生,起大悲心;以持正法,起於喜心;以攝智慧,行於捨心;以攝慳貪,起檀波羅蜜;以化犯戒,起尸羅波羅蜜;以無我法,起羼提波羅蜜;以離身心相,起毘梨耶波羅蜜;以菩提相,起禪波羅蜜;以一切智,起般若波羅蜜。教化眾生,而起於空;不捨有為法,而起無相;示現受生,而起無作;護持正法,起方便力;以度眾生,起四攝法;以敬事一切,起除慢法;於身命財,起三堅法;於六念中,起思念法;於六和敬,起質直心;正行善法,起於淨命;心淨歡喜,起近賢聖;不[9]憎惡人,起調伏心;以出家法,起於深心;以如說行,起於多聞;以無諍法,起空閑處;趣向佛慧,起於宴坐;解眾生縛,起修行地;以具相好,及淨佛土,起福德業;知一切眾生心念,如應說法,起於智業;知一切法不取不捨,入一相門,起於慧業;斷一切煩惱、一切障礙、一切不善法,起一切善業;以得一切智慧、一切善法,起於一切助佛道法。如是,善男子!是為法施之會。若菩薩住是法施會者,為大施主,亦為一切世間福田。』「世尊!維摩詰說是法時,婆羅門眾中二百人,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我時心得清淨,歎未曾有!稽首禮維摩詰足,即解瓔珞價直百千以上之,不肯取。我言:『居士!願必納受,隨意所與。』維摩詰乃受瓔珞,分作二分,持一分施此會中一最下乞人,持一分奉彼難勝如來。一切眾會皆見光明國土難勝如來,又見珠瓔在彼佛上變成四柱寶臺,四面嚴飾,不相障蔽。時維摩詰現神變已,[1]作是言:『若施主等心施一最下乞人,猶如如來福田之相,無所分別,等于大悲,不求果報,是則名曰具足法施。』城中一最下乞人,見是神力,聞其所說,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故我不任詣彼問疾。」如是諸菩薩各各向佛說其本緣,稱述維摩詰所言,皆曰不任詣彼問疾。維摩詰[2]經卷上[3]」(CBETA 2019.Q2, T14, no. 475, pp. 537a02-544a19)[1]:經【大】,經卷上【宋】【元】【明】[2]:一名【大】,亦名【明】[3]:解脫【大】,解脫經【明】[4]:上卷【大】,〔-〕【宋】【元】【明】【聖】[5]:(姚秦…譯)九字【大】*,〔-〕【聖】*[6]:三藏【大】*,三藏法師【宋】*【元】*【明】*[7]:譯【大】*,奉詔譯【元】【明】*[8]:而【大】,而為【元】【明】[9]:寶山金山【大】,〔-〕【明】[10]:於是【大】,〔-〕【宋】【元】【明】【宮】[11]:生【大】,至【元】[12]:諸【大】,之【聖】[1]:疑【大】,法【聖】[2]:力【大】,方【明】[3]:來去【大】,去來【聖】[4]:達【大】,遠【聖】[5]:已【大】,以【聖】[6]:眾生【大】,眾生其身柔和【聖】[7]:意【大】,其【宋】【元】【明】[8]:佛土【大】,國土【宋】【元】【明】,佛國【聖】[9]:意【大】,念【元】【明】[10]:梵王【CB】【元】【明】,梵【大】[11]:語【大】,告【元】【明】[1]:乘【大】,乘者【宋】【元】【明】[2]:天【大】,諸天【元】【明】[3]:(維摩…經)六字【大】*,〔-〕【明】【聖】*[4]:所說【大】*,〔-〕【宋】*[5]:植【大】下同,殖【宋】【元】【明】【聖】下同[6]:禪寂【大】,禪定【聖】[7]:復【大】,服【聖】[A1]:弈【CB】,奕【大】[8]:幼【大】,幻【明】[9]:政【大】*,正【元】【明】【聖】*[10]:蒙【大】,矇【聖】[*]:政【大】*,正【元】【明】【聖】*[11]:慧【大】,智慧【聖】[12]:止【大】,正【聖】[13]:疾【大】*,病【聖】*[*]:所說【大】*,〔-〕【宋】*[14]:身【大】,身口【聖】[15]:語【大】,語已【聖】[1]:我昔【大】,昔者入【聖】[2]:想【大】,相【聖】[3]:聞此【大】,〔-〕【宋】【元】【明】[4]:明脫【大】,解脫【明】[5]:非不得果【大】,〔-〕【元】【聖】[6]:犍【大】,揵【宋】【元】【明】,乾【聖】[7]:語【大】,〔-〕【宋】【元】【明】[8]:源【大】,原【聖】[1]:洞【大】,通【聖】[2]:優波離【大】下同,優婆離【聖】下同[3]:者【大】,時【聖】[4]:即【大】,〔-〕【宋】【元】【明】【聖】[5]:出家【大】,夫出家【宋】【元】【明】[6]:諸【大】,伏【聖】[1]:仁【大】,人【宋】【元】【明】【聖】[2]:當有何惱【大】,〔-〕【宋】【元】【明】【聖】[3]:耶【大】,也【聖】[4]:慚【大】,漸【明】[*]:所說【大】*,〔-〕【宋】*[5]:受記【大】下同,授記【聖】下同[6]:得【大】,〔-〕【聖】[7]:應【大】,當【宋】【元】【明】【聖】[8]:具【大】,具足【聖】[9]:退【大】,怠【宋】【元】【明】【聖】[10]:諦【大】,四諦【宋】【元】【明】[A2]:魔【CB】,摩【大】[1]:天人【大】,天子【宋】[2]:今汝【大】,汝今【聖】[3]:養【大】,仰【宋】[4]:嚴【大】,莊嚴【宋】【明】【聖】[5]:親【大】,〔-〕【聖】[6]:善德【大】*,善得【聖】*[*]:善德【大】*,善得【聖】*[7]:答曰【大】,〔-〕【宋】【元】【明】[8]:曰【大】,〔-〕【聖】[9]:憎【大】,增【宋】【元】【明】[1]:作【大】,又作【宋】【元】【明】[2]:經【大】,作說經【宋】【元】【明】[3]:光明皇后願文【聖】



《維摩詰所說經》卷2:「維摩詰[4]所說經[5]卷中[*]姚秦[*]三藏鳩摩羅什[*]譯文殊師利問疾品第五爾時佛告文殊師利:「汝行詣維摩詰問疾。」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彼上人者,難為詶對。深達實相,善說法要,辯才無滯,智慧無礙;一切菩薩法式悉知,諸佛祕藏無不得入;降伏眾魔,遊戲神通,其慧方便,皆已得度。雖然,當承佛聖旨,詣彼問疾。」於是眾中諸菩薩、大弟子、釋、梵、四天王[6]等,咸作是念:「今二大士文殊師利、維摩詰共談,必說妙法!」即時八千菩薩、五百聲聞、百千天人皆欲隨從。於是文殊師利與諸菩薩、大弟子眾及諸天人,恭敬圍繞,入毘耶離大城。爾時長者維摩詰心念:「今文殊師利與大眾俱來!」即以神力空其室內,除去所有及諸侍者;唯置一床,以疾而臥。文殊師利既入其舍,見其室空,無諸所有,獨寢一床。時維摩詰言:「善來文殊師利!不來相而來,不見相而見。」文殊師利言:「如是!居士!若來已,更不來;若去已,更不去。所以者何?來者無所從來,去者無所至,所可見者,更不可見。且置是事,居士!是疾寧可忍不?療治有損,不至增乎?世尊慇懃致問無量。居士!是疾何所因起?其生久如?當云何滅?」維摩詰言:「從癡有愛,則我病生;以一切眾生病,是故我病;若一切[7]眾生病[8]滅,則我病滅。所以者何?菩薩為眾生故入生死,有生死則有病;若眾生得離病者,則菩薩無復病。譬如長者,唯有一子,其子得病,父母亦病;若子病愈,父母亦愈。菩薩如是,於諸眾生愛之若子,眾生病,則菩薩病,眾生病愈,菩薩亦愈。又言『是疾何所因起?』菩薩[9]病者,以大悲起。」文殊師利言:「居士!此室何以空無侍者?」維摩詰言:「諸佛國土亦復皆空。」又問:「以何為空?」答曰:「以空空。」又問:「空何用空?」答曰:「以無分別空故空。」又問:「空可分別耶?」答曰:「分別亦空。」又問:「空當於何求?」答曰:「當於六十二見中求。」又問:「六十二見當於何求?」答曰:「當於諸佛解脫中求。」又問:「諸佛解脫當於何求?」答曰:「當於一切眾生心行中求。又仁所問:『何無侍者?』一切眾魔及諸外道,皆吾侍也。所以者何?眾魔者樂生死,菩薩於生死而不捨;外道者樂諸見,菩薩於諸見而不動。」文殊師利言:「居士所疾為何等相?」維摩詰言:「我病無形不可見。」又問:「此病身合耶?心合耶?」答曰:「非身合,身相離故;亦非心合,心如幻故。」又問:「地大、水大、火大、風大,於此四大,何大之病?」答曰:「是病非地大,亦不離地大;水、火、風大,亦復如是。而眾生病從四大起,以其有病,是故我病。」爾時文殊師利問維摩詰言:「菩薩應云何慰喻有疾菩薩?」維摩詰言:「說身無常,不說厭離於身;說身有苦,不說樂於涅槃;說身無我,而說教導眾生;說身空寂,不說畢竟寂滅;說悔先罪,而不說入於過去;以己之疾,愍於彼疾;當識宿世無數劫苦,當念饒益一切眾生;憶所修福,念於淨命,勿生憂惱,常起精進;當作醫王,療治眾病:菩薩應如是慰喻有疾菩薩,令其歡喜。」文殊師利言:「居士!有疾菩薩云何調伏其心?」維摩詰言:「有疾菩薩應作是念:『今我此病,皆從前世妄想顛倒、諸煩惱生,無有實法,誰受病者?所以者何?四大合故,假名為身;四大無主,身亦無我。又此病起,皆由著我,是故於我不應生著。』既知病本,即除我想及眾生想。當起法想,應作是念:『但以眾法合成此身;起唯法起,滅唯法滅;又此法者各不相知,起時不言我起,滅時不言我滅。』彼有疾菩薩為滅法想,當作是念:『此法想者,亦是顛倒,顛倒者[1]是即大患,我應離之。』云何為離?離我、我所。云何離我、我所?謂離二法。云何離二法?謂不念內外,諸法行於平等。云何平等?[2]謂我等、涅槃等。所以者何?我及涅槃,此二皆空。以何為空?但以名字故空。如此二法,無決定性,得是平等,無有餘病,唯有空病;空病亦空。是有疾菩薩以無所受而受諸受,未具佛法,亦不滅受而取證也。「設身有苦,念惡趣眾生,起大悲心。我既調伏,亦當調伏一切眾生;但除其病,而不除法,為斷病本而教導之。何謂病本?謂有攀緣,從有攀緣,則為病本。何所攀緣?謂之三界。云何斷攀緣?以無所得,若無所得,則無攀緣。何謂無所得?謂[3]離二見——何謂二見?謂內見、外見——是無所得。文殊師利!是為有疾菩薩調伏其心,為斷老病死苦,是菩薩菩提。若不如是,己所修治,為無慧利。譬如勝怨,乃可為勇。如是兼除老病死者,菩薩之謂也。「彼有疾菩薩應復作是念:『如我此病,非真非有,眾生病亦非真非有。』作是觀時,於諸眾生若起愛見大悲,即應捨離。所以者何?菩薩斷除客塵煩惱而起大悲,愛見悲者,則於生死有疲厭心;若能離此,無有疲厭,在在所生,不為愛見之所覆也。所生無縛,能為眾生說法解縛,如佛所說:『若自有縛能解彼縛,無有是處;若自無縛能解彼縛,斯有是處。』是故菩薩不應起縛。何謂縛?何謂解?貪著禪味,是菩薩縛;以方便生,[*]是菩薩解。又無方便慧縛,有方便慧解;無慧方便縛,有慧方便解。何謂無方便慧縛?謂菩薩以愛見心莊嚴佛土、成就眾生;於空、無相、無作法中,而自調伏,是名無方便慧縛。何謂有方便慧解?謂不以愛見心莊嚴佛土、成就眾生,於空、無相、無作法中,以自調伏而不疲厭,是名有方便慧解。何謂無慧方便縛?謂菩薩住貪欲、瞋恚、邪見等諸煩惱,而[4]植眾德本,是名無慧方便縛。何謂有慧方便解?謂離諸貪欲、瞋恚、邪見等諸煩惱,而植眾德本,迴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名有慧方便解。文殊師利!彼有疾菩薩,應如是觀諸法。又復觀身無常、苦、空、非我,是名為慧,雖身有疾,常在生死,饒益一切,而不厭倦,是名方便;又復觀身,身不離病,病不離身,是病是身,非新非故,是名為慧,設身有疾,而不永滅,是名方便。「文殊師利!有疾菩薩應如是調伏其心,不住其中,亦復不住不調伏心。所以者何?若住不調伏心,是愚人法;若住調伏心,是聲聞法。是故菩薩不當住於調伏、不調伏心,離此二法,是菩薩行。在於生死,不為污行;住於涅槃,不永滅度,是菩薩行;非凡夫行,非賢聖行,是菩薩行;非垢行,非淨行,是菩薩行;雖過魔行,而現[5]降眾魔,是菩薩行;求一切智,無非時求,是菩薩行;雖觀諸法不生,而不入正位,是菩薩行;雖觀十二緣起,而入諸邪見,是菩薩行;雖攝一切眾生,而不愛著,是菩薩行;雖樂遠離,而不依身心盡,是菩薩行;雖行三界,而不壞法性,是菩薩行;雖行於空,而植眾德本,是菩薩行;雖行無相,而度眾生,是菩薩行;雖行無作,而現受身,是菩薩行;雖行無起,而起一切善行,是菩薩行;雖行六波羅蜜,而遍知眾生心、心數法,是菩薩行;雖行六通,而不盡漏,是菩薩行;雖行四無量心,而不貪著生於梵世,是菩薩行;雖行禪定解脫三昧,而不隨禪生,是菩薩行;雖行四念處,[6]而不永離身、受、心、法,是菩薩行;雖行四正勤,而不[7]捨身心精進,是菩薩行;雖行四如意足,而得自在神通,是菩薩行;雖行五根,而分別眾生諸根利鈍,是菩薩行;雖行五力,而樂求佛十力,是菩薩行;雖行七覺分,而分別佛之智慧,是菩薩行;雖行八[8]聖道,而樂行無量佛道,是菩薩行;雖行止觀助道之法,而不畢竟墮於寂滅,是菩薩行;雖行諸法不生不滅,而以相好莊嚴其身,是菩薩行;雖現聲聞、辟支佛威儀,而不捨佛法,是菩薩行;雖隨諸法究竟淨相,而隨所應為現其身,是菩薩行;雖觀諸佛國土永寂如空,而現種種清淨佛土,是菩薩行;雖得佛道轉于法輪、入於涅槃,而不捨於菩薩之道,是菩薩行。」說是語時,文殊師利所將大眾其中八千天子,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1]維摩詰[2]所說經不思議品第六爾時舍利弗見此室中無有床座,作是念:「斯諸菩薩、大弟子眾,當於何坐?」長者維摩詰知其意,語舍利弗言:「云何仁者?為法來耶?[3]求床座耶?」舍利弗言:「我為法來,非為床座。」維摩詰言:「唯,舍利弗!夫求法者,不貪軀命,何況床座?夫求法者,非有色、受、想、行、識之求,非有界、入之求,非有欲、色、無色之求。唯,舍利弗!夫求法者,不著佛求,不著法求,不著眾求;夫求法者,無見苦求,無斷集求,無造盡證、修道之求。所以者何?法無戲論,若言我當見苦、斷集、證滅、修道,是則戲論,非求法也。唯,舍利弗!法名寂滅,若行生滅,是求生滅,非求法也;法名無染,若染於法乃至涅槃,是則染著,非求法也;法無行處,若行於法,是則行處,非求法也;法無取捨,若取捨法,是則取捨,非求法也;法無處所,若著處所,是則著處,非求法也;法名無相,若隨相識,是則求相,非求法也;法不可住,若住於法,是則住法,非求法也;法不可見、聞、覺、知,若行見、聞、覺、知,是則見、聞、覺、知,非求法也;法名無為,若行有為,是求有為,非求法也:是故,舍利弗!若求法者,於一切法,應無所求。」說是語時,五百天子於諸法中得法眼淨。爾時,長者維摩詰問文殊師利:「[4]仁者遊於無量千萬億阿僧祇國,何等佛土有好上妙功德成就師子之座?」文殊師利言:「居士!東方度三十六恒河沙國,有世界名須彌相,其佛號須彌燈王,今現在。彼佛身長八萬四千由旬,其師子座高八萬四千由旬,嚴飾第一。」於是長者維摩詰現神通力,即時彼佛遣三萬二千師子[5]座,高廣嚴淨,來入維摩詰室,諸菩薩、大弟子、釋、梵、四天王等,昔所未見。其室廣博,悉皆包容三萬二千師子座,無所妨礙。於毘耶離城及閻浮提、四天下,亦不迫迮,悉見如故。爾時維摩詰語文殊師利:「就師子座!與諸菩薩上人俱坐,當自立身如彼座像。」其得神通菩薩,即自變形為四萬二千由旬,坐師子座,諸新發意菩薩及大弟子皆不能昇。爾時維摩詰語舍利弗:「就師子座!」舍利弗言:「居士!此座高廣,吾不能昇。」維摩詰言:「唯,舍利弗!為須彌燈王如來作禮,乃可得坐。」於是新發意菩薩及大弟子即為須彌燈王如來作禮,便得坐師子座。舍利弗言:「居士!未曾有也!如是小室,乃容受此高廣之座,於毘耶離城無所妨礙,又於閻浮提聚落、城邑,及四天下諸天、龍王、鬼神宮殿,亦不迫迮。」維摩詰言:「唯,舍利弗!諸佛菩薩,有解脫名不可思議。若菩薩住是解脫者,以須彌之高廣內芥子中無所增減,須彌山王本相如故,而四天王、忉利諸天不覺不知己之所入,唯應度者乃見須彌入芥子中,是名[6]住不思議解脫法門。又以四大海水入一毛孔,不嬈魚、鼈、黿、鼉水性之屬,而彼大海[7]本相如故,諸龍、鬼神、阿修羅等不覺不知己之所入,於此眾生亦無所嬈。又,舍利弗!住不可思議解脫菩薩,斷取三千大千世界,如陶家輪,著右掌中,擲過恒[8]河沙世界之外,其中眾生不覺不知己之所往;又復還置本處,都不使人有往來想,而此世界本相如故。又,舍利弗!或有眾生樂久住世而可度者,菩薩即[9]延七日以為一劫,令彼眾生謂之一劫;或有眾生不樂久住而可度者,菩薩即促一劫以為七日,令彼眾生謂之七日。又,舍利弗!住不可思議解脫菩薩,以一切佛土嚴飾之事集在一國,示於眾生。又菩薩以[10]一佛土眾生置之右掌,飛到十方遍示一切,而不動本處。又,舍利弗!十方眾生供養諸佛之具,菩薩於一毛孔皆令得見;又十方國土所有日、月、星宿,於一毛孔普使見之。又,舍利弗!十方世界所有諸風,菩薩悉能吸著口中,而身無損,外諸樹木亦不摧折;又十方世界劫盡燒時,以一切火內於腹中,火事如故而不為害。又於下方過恒河沙等諸佛世界,取一佛土舉著上方,過恒河沙無數世界,如持鍼鋒舉一棗葉,而無所嬈。又,舍利弗!住不可思議解脫菩薩,能以神通現作佛身,或現辟支佛身,或現聲聞身,或現帝釋身,或現梵王身,或現世主身,或現轉輪[11]王身。又十方世界所有眾聲上、中、下音,皆能變之令作佛聲,演出無常、苦、空、無我之音,及十方諸佛所說種種之法,皆於其中普令得聞。舍利弗!我今略說菩薩不可思議解脫之力,若廣說者,窮劫不盡。」是時大迦葉聞說菩薩不可思議解脫法門,歎未曾有,謂舍利弗:「譬如有人,於盲者前現眾色像,非彼所見;一切聲聞聞是不可思議解脫法門,不能解了,為若此也!智者聞是,其誰不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我等何為永絕其根,於此大乘已如敗種!一切聲聞聞是不可思議解脫法門,皆應號泣,聲震三千大千世界;一切菩薩應大欣慶,頂受此法。若有菩薩信解不可思議解脫法門者,一切魔眾無如之何。」大迦葉說[1]是語時,三萬二千天子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爾時維摩詰語大迦葉:「仁者!十方無量阿僧祇世界中作魔王者,多是住不可思議解脫菩薩。以方便[2]力教化眾生,現作魔王。又,迦葉!十方無量菩薩,或有人從乞手足耳鼻、頭目髓腦、血肉皮骨、聚落城邑、妻子奴婢、象馬車乘、金銀琉璃、[3]車磲[4]馬碯、珊瑚琥珀、真珠珂貝、衣服飲食,如此乞者,多是住不可思議解脫菩薩,以方便力而往試之,令其堅固。所以者何?住不可思議解脫菩薩,有威德力,[5]故[6]現行逼迫,示諸眾生如是難事;凡夫下劣,無有力勢,不能如是逼迫菩薩。譬如龍象蹴踏,非驢所堪。是名住不可思議解脫菩薩智慧方便之門。」[*]維摩詰[*]所說經觀眾生品第七爾時文殊師利問維摩詰言:「菩薩云何觀於眾生?」維摩詰言:「譬如幻師,見所幻人,菩薩觀眾生為若此。如智者見水中月,如鏡中見其面像,如熱時焰,如呼聲[7]響,如空中雲,如水聚沫,如水上泡,如芭蕉堅,如電久住,如第五大,如第六陰,如第七情,如十三入,如十九界,菩薩觀眾生為若此。如無色界色,如焦穀[8]牙,如須陀洹身見,如阿那含入胎,如阿羅漢三毒,如得忍菩薩貪恚毀禁,如佛煩惱習,如盲者見色,如入滅盡定出入息,如空中鳥跡,如石女兒,如化人[9]起煩惱,如夢所見已寤,如滅度者受身,如無烟之火,菩薩觀眾生為若此。」文殊師利言:「若菩薩作是觀者,云何行慈?」維摩詰言:「菩薩作是觀已,自念:『我當為眾生說如斯法。』是即真實慈也。行寂滅慈,無所生故;行不熱慈,無煩惱故;行等之慈,等三世故;行無諍慈,無所起故;行不二慈,內外不合故;行不壞慈,畢竟盡故;行堅固慈,心無毀故;行清淨慈,諸法性淨故;行無邊慈,如虛空故;行阿羅漢慈,破結賊故;行菩薩慈,安眾生故;行如來慈,得如相故;行佛之慈,覺眾生故;行自然慈,無因得故;行菩提慈,等一味故;行無等慈,斷諸愛故;行大悲慈,導以大乘故;行無厭慈,觀空無我故;行法施慈,無遺惜故;行持戒慈,化毀禁故;行忍辱慈,護彼我故;行精進慈,荷負眾生故;行禪定慈,不受味故;行智慧慈,無不知時故;行方便慈,一切示現故;行無隱慈,直心清淨故;行深心慈,無雜行故;行無誑慈,不虛假故;行安樂慈,令得佛樂故。菩薩之慈,為若此也。」文殊師利又問:「何謂為悲?」答曰:「菩薩所作功德,皆與一切眾生共之。」「何謂為喜?」答曰:「有所饒益,歡喜無悔。」「何謂為捨?」答曰:「所作福祐,無所悕望。」文殊師利又問:「生死有畏,菩薩當何所依?」維摩詰言:「菩薩於生死畏中,當依如來功德之力。」文殊師利又問:「菩薩欲依如來功德之力,當於何住?」答曰:「菩薩欲依如來功德力者,當住度脫一切眾生。」又問:「欲度眾生,當何所除?」答曰:「欲度眾生,除其煩惱。」又問:「欲除煩惱,當何所行?」答曰:「當行正念。」又問:「云何行於正念?」答曰:「當行不生不滅。」又問:「何法不生?何法不滅?」答曰:「不善不生,善法不滅。」又問:「善、不善孰為本?」答曰:「身為本。」又問:「身孰為本?」答曰:「欲貪為本。」又問:「欲貪孰為本?」答曰:「虛妄分別為本。」又問:「虛妄分別孰為本?」答曰:「顛倒想為本。」又問:「顛倒想孰為本?」答曰:「無住為本。」又問:「無住孰為本?」答曰:「無住則無本。文殊師利!從無住本,立一切法。」時維摩詰室有一天女,見諸[10]大人聞所說法,便現其身,即以天華散諸菩薩、大弟子上。華至諸菩薩,即皆墮落,至大弟子,便著不墮。一切弟子神力去華,不能令去。爾時天[11]女問舍利弗:「何故去華?」答曰:「此華不如法,是以去之。」天曰:「勿謂此華為不如法。所以者何?是華無所分別,仁者自生分別想耳!若於佛法出家,有所分別,為不如法;若無[1]所分別,是則如法。觀諸菩薩華不著者,[2]已斷一切分別想故。譬如人畏時,非人得其便;如是弟子畏生死故,色、聲、香、味、觸得其便也。已離畏者,一切五欲無能為也;結習未盡,華著身耳!結習盡者,華不著也。」舍利弗言:「天止此室,其已久如?」答曰:「我止此室,如耆年解脫。」舍利弗言:「止此久耶?」天曰:「耆年解脫,亦何如久?」舍利弗默然不答。天曰:「如何耆舊大智而默?」答曰:「解脫者無所言說,故吾於是不知所云。」天曰:「言說文字,皆解脫相。所以者何?解脫者,不內不外,不在兩間;文字亦不內不外,不在兩間。是故,舍利弗!無離文字說解脫也。所以者何?一切諸法是解脫相。」舍利弗言:「不復以離婬、怒、癡為解脫乎?」天曰:「佛為增上慢人說離婬、怒、癡為解脫耳;若無增上慢者,佛說婬、怒、癡性,即是解脫。」舍利弗言:「善哉,善哉!天女!汝何所得?以何為證?[3]辯乃如是!」[4]天曰:「我無得無證,故辯如是。所以者何?若有得有證者,[5]即於佛法為增上慢。」舍利弗問天:「汝於三乘為何志求?」天曰:「以聲聞法化眾生故,我為聲聞;以因緣法化眾生故,我為辟支佛;以大悲法化眾生故,我為大乘。舍利弗!如人入瞻蔔林,唯嗅瞻蔔,不嗅餘香。如是,若入此室,但聞佛功德之香,不樂聞聲聞、辟支佛功德香也。舍利弗!其有釋、梵、四天王,諸天、龍、鬼神等,入此室者,聞斯上人講說正法,皆樂佛功德之香,發心而出。舍利弗!吾止此室十有二年,初不聞說聲聞、辟支佛法,但聞菩薩大慈大悲、不可思議諸佛之法。舍利弗!此室常現八未曾有難得之法。何等為八?此室常以金色光照,晝夜無異,不以日月所照為明,是為一未曾有難得之法;此室入者,不為諸垢之所惱也,是為二未曾有難得之法;此室常有釋、梵、四天王、他方菩薩來會不絕,是為三未曾有難得之法;此室常說六波羅蜜不退轉法,是為四未曾有難得之法;此室常作天人第一之樂,絃出無量法化之聲,是為五未曾有難得之法;此室有四大藏,眾寶積滿,[6]賙窮濟乏,求得無盡,是為六未曾有難得之法;此室釋迦牟尼佛、阿彌陀佛、阿閦佛、寶德、寶炎、寶月、寶嚴、難勝、師子響一切利成,如是等十方無量諸佛,是上人念時即皆為來,廣說諸佛秘要法藏,說已還去,是為七未曾有難得之法;此室一切諸天嚴飾宮殿、諸佛淨土,皆於中現,是為八未曾有難得之法。舍利弗!此室常現八未曾有難得之法,[7]誰有見斯不思議事,而復樂於聲聞法乎?」舍利弗言:「汝何以不轉女身?」天曰:「我從十二年來,求女人相了不可得,當何所轉?譬如幻師化作幻女,若有人問:『何以不轉女身?』是人為正問不?」舍利弗言:「不也!幻無定相,當何所轉?」天曰:「一切諸法亦復如是,無有定相,云何乃問不轉女身?」即時天女以神通力,變舍利弗令如天女,天自化身如舍利弗,而問言:「何以不轉女身?」舍利弗以天女像而答言:「我今不知何轉而變為女身?」天曰:「舍利弗!若能轉此女身,則一切女人亦當能轉。如舍利弗非女而現女身,一切女人亦復如是,雖現女身,而非女也。是故佛說一切諸法非男、非女。」即時天女還攝神力,舍利弗身還復如故。天問舍利弗:「女身色相今何所在?」舍利弗言:「女身色相,無在無不在。」天曰:「一切諸法,亦復如是,無在無不在。夫無在無不在者,佛所說也。」舍利弗問天:「汝於此沒,當生何所?」天曰:「佛化所生,吾如彼生。」曰:「佛化所生,非沒生也。」天曰:「眾生猶然,無沒生也。」舍利弗問天:「汝久如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天曰:「如舍利弗還為凡夫,我乃當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舍利弗言:「我作凡夫,無有是處。」天曰:「我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亦無是處。所以者何?菩提無住處,是故無有得者。」舍利弗言:「今諸佛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已得、當得如恒河沙,皆謂何乎?」天曰:「皆以世俗文字數故,說有三世,非謂菩提有去、來、今。」天曰:「舍利弗!汝得阿羅漢道耶?」曰:「無所得故而得。」天曰:「諸佛、菩薩亦復如是,無所得故而得。」爾時維摩詰語舍利弗:「是天女[8]已曾供養九十二億[9]佛,已能遊戲菩薩神通,所願具足,得無生忍,住不退轉;以本願故,隨意能現,教化眾生。」[*]維摩詰[*]所說經佛道品第八爾時文殊師利問維摩詰言:「菩薩云何通達佛道?」維摩詰言:「若菩薩行於非道,是為通達佛道。」又問:「云何菩薩行於非道?」答曰:「若菩薩行五無間,而無惱恚;至于地獄,無諸罪垢;至于畜生,無有無明、憍慢等過;至于餓鬼,而具足功德;行色、無色界道,不以為勝。示行貪欲,離諸染著;示行瞋恚,於諸眾生無有恚[1]閡;示行愚癡,而以智慧調伏其心;示行慳貪,而捨內外所有,不惜身命;示行毀禁,而安住淨戒,乃至小罪猶懷大懼;示行瞋恚,而常慈忍;示行懈怠,而懃修功德;示行亂意,而常念定;示行愚癡,而通達世間、出世間慧;示行諂偽,而善方便隨諸經義;示行憍慢,而於眾生猶如橋[2]梁;示行諸煩惱,而心常清淨;示入於魔,而順佛智慧,不隨他教;示入聲聞,而為眾生說未聞法;示入辟支佛,而成就大悲,教化眾生;示入貧窮,而有寶手,功德無盡;示入[3]刑殘,而具諸相好,以自莊嚴;示入下賤,而生佛種[4]姓中,具諸功德;示入羸劣醜陋,而得那羅延身,一切眾生之所樂見;示入老病,而永斷病根,超越死畏;示有資生,而恒觀無常,實無所貪;示有妻[5]妾[6]采女,而常遠離五欲淤泥;現於訥鈍,而成就辯才,總持無失;示入邪濟,而以正濟度諸眾生;現遍入諸道,而斷其因緣;現於涅槃,而不斷生死:文殊師利!菩薩能如是行於非道,是為通達佛道。」於是維摩詰問文殊師利:「何等為如來種?」文殊師利言:「有身為種,無明有愛為種,貪恚[A1]癡為種,四顛倒為種,五蓋為種,六入為種,七識處為種,八邪法為種,九惱處為種,十不善道為種:以要言之,六十二見及一切煩惱,皆是佛種。」曰:「何謂也?」答曰:「若見無為入正位者,不能復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譬如高原陸地不生蓮華,卑濕淤泥乃生此華;如是見無為法入正位者,終不復能生於佛法,煩惱泥中,乃有眾生起佛法耳!又如殖種於空,終不得生,糞壤之地,乃能滋茂;如是入無為正位者,不生佛法,起[7]於我[8]見如須彌山,猶能發于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生佛法矣!是故,當知一切煩惱為如來種。譬如不下巨海,不能得無價寶珠;如是不入煩惱大海,則不能得一切智寶。」爾時大迦葉歎言:「善哉,善哉!文殊師利!快說此語。誠如所言,塵勞之[9]疇為如來種;我等今者,不復堪任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乃至五無間罪,猶能發意生於佛法,而[10]今我等永不能發。譬如根敗之士,其於五欲不能復利;如是聲聞諸結斷者,於佛法中無所復益,永不志願。是故,文殊師利!凡夫於佛法有返復,而聲聞無也。所以者何?凡夫聞佛法,能起無上道心,不斷三寶;正使聲聞終身聞佛法、力、無畏等,永不能發無上道意。」爾時會中有菩薩,名普現色身,問維摩詰言:「居士!父母妻子、親戚眷屬、吏民知識,悉為是誰?奴婢僮僕、象馬車乘,皆何所在?」於是維摩詰以偈答曰:「智度菩薩母,  方便以為父,

一切眾導師,  無不由是生。

法喜以為妻,  慈悲心為女,

善心誠實男,  畢竟空寂舍。

弟子眾塵勞,  隨意之所轉,

道品善知識,  由是成正覺。

諸度法等侶,  四攝為伎女,

歌詠誦法言,  以此為音樂。

總持之園苑,  無漏法林樹,

覺意淨妙華,  解脫智慧果。

八解之浴池,  定水湛然滿,

布以七淨華,  浴此無垢人。

象馬五通馳,  大乘以為車,

調御以一心,  遊於八正路。

相具以嚴容,  眾好飾其姿,

慚愧之上服,  深心為華鬘。

富有七財寶,  教授以滋息,

如所說修行,  迴向為大利。

四禪為床座,  從於淨命生,

多聞增智慧,  以為自覺音。

甘露法之食,  解脫味為漿,

淨心以澡浴,  戒品為塗香。

摧滅煩惱賊,  勇健無能踰,

降伏四種魔,  勝幡建道場。

雖知無起滅,  示彼故有生,

悉現諸國土,  如日無不見。

供養於十方,  無量億如來,

諸佛及己身,  無有分別想。

雖知諸佛國,  及與眾生空,

而常修淨土,  教化於群生。

諸有眾生類,  形聲及威儀,

無畏力菩薩,  一時能盡現。

覺知眾魔事,  而示隨其行,

以善方便智,  隨意皆能現。

或示老病死,  成就諸群生,

了知如幻化,  通達無有礙;

或現劫盡燒,  天地皆洞然,

眾人有常想,  照令知無常。

無數億眾生,  俱來請菩薩,

一時到其舍,  化令向佛道。

經書禁呪術,  工巧諸伎藝,

盡現行此事,  饒益諸群生。

世間眾道法,  悉於中出家,

因以解人惑,  而不墮邪見。

或作日月天,  梵王世界主,

或時作地水,  或復作風火。

劫中有疾疫,  現作諸藥草,

若有服之者,  除病消眾毒;

劫中有飢饉,  現身作飲食,

先救彼飢渴,  却以法語人;

劫中有刀兵,  為之起[1]慈心,

化彼諸眾生,  令住無諍地。

若有大戰陣,  立之以等力,

菩薩現威勢,  降伏使和安。

一切國土中,  諸有地獄處,

輒往到于彼,  勉濟其苦惱;

一切國土中,  畜生相食噉,

皆現生於彼,  為之作利益。

示受於五欲,  亦復現行禪,

令魔心憒亂,  不能得其便。

火中生蓮華,  是可謂希有,

在欲而行禪,  希有亦如是。

或現作婬女,  引諸好色者,

先以欲鉤牽,  後令入佛[2]道;

或為邑中主,  或作商人導,

國師及大臣,  以祐利眾生。

諸有貧窮者,  現作無盡藏,

因以勸導之,  令發菩提心。

我心憍慢者,  為現大力士,

消伏諸貢高,  令住無上道。

其有恐懼眾,  [3]居前而慰安,

先施以無畏,  後令發道心。

或現離婬欲,  為五通仙人,

開導諸群生,  令住戒忍慈。

見須供事者,  現為作僮僕,

既悅可其意,  乃發以道心,

隨彼之所須,  得入於佛道,

以善方便力,  皆能給足之。

如是道無量,  所行無有涯,

智慧無邊際,  度脫無數眾。

假令一切佛,  於無[4]量億劫,

讚歎其功德,  猶尚不能盡。

誰聞如是法,  不發菩提心?

除彼不肖人,  癡冥無智者。」

[*]維摩詰[*]所說經入不二法門品第九爾時維摩詰謂眾菩薩言:「諸仁者!云何菩薩入不二法門?各隨所樂說之。」[5]會中有菩薩名法自在,說言:「諸仁者!生滅為二。法本不生,今則無滅,得此無生法忍,是為入不二法門。」德守菩薩曰:「我、我所為二。因有我故,便有我所;若無有我,則無我所,是為入不二法門。」不眴菩薩曰:「受、不受為二。若法不受,則不可得;以不可得故,無取無捨、無作無行,是為入不二法門。」德頂菩薩曰:「垢、淨為二。見垢實性,則無淨相,順於滅相,是為入不二法門。」善宿菩薩曰:「是動、是念為二。不動則無念,無念[6]則無分別,通達此者,是為入不二法門。」善眼菩薩曰:「一相、無相為二。若知一相即是無相,亦不取無相,入於平等,是為入不二法門。」妙臂菩薩曰:「菩薩心、聲聞心為二。觀心相空如幻化者,無菩薩心、無聲聞心,是為入不二法門。」弗沙菩薩曰:「善、不善為二。若不起善、不善,入無相際而通達者,是為入不二法門。」[7]師子菩薩曰:「罪、福為二。若達罪性,則與福無異,以金剛慧決了此相,無縛無解者,是為入不二法門。」師子意菩薩曰:「有漏、無漏為二。若得諸法等,則不起漏、不漏想,不著於相,亦不住無相,是為入不二法門。」淨解菩薩曰:「有為、無為為二。若離一切數,則心如虛空,以清淨慧無所礙者,是為入不二法門。」那羅延菩薩曰:「世間、出世間為二。世間性空,即是出世間,於其[1]中不入、不出、不溢、不散,是為入不二法門。」善[2]意菩薩曰:「生死、涅槃為二。若見生死性,則無生死,無縛無解,不[3]生不滅,如是解者,是為入不二法門。」現見菩薩曰:「盡、不盡為二。法若究竟盡、若不盡,皆是無盡相;無盡相即是空,空則無有盡、不盡相。如是入者,是為入不二法門。」普守菩薩曰:「我、無我為二。我尚不可得,非我何可得?見我實性者,不復起二,是為入不二法門。」電天菩薩曰:「明、無明為二。無明實性即是明,明亦不可取,離一切數,於其中平等無二者,是為入不二法門。」喜見菩薩曰:「色、色空為二。色即是空,非色滅空,色性自空;如是,受、想、行、識、識空為二,識即是空,非識滅空,識性自空,於其中而通達者,是為入不二法門。」明相菩薩曰:「四種異、空種異為二。四種性即是[4]空種性,如前際、後際空故,中際亦空。若能如是知[5]諸種性者,是為入不二法門。」妙意菩薩曰:「眼、色為二。若知眼性,於色不貪、不恚、不癡,是名寂滅;如是,耳、聲,鼻、香,舌、味,身、觸,意、法為二,若知意性,於法不貪、不恚、不癡,是名寂滅,安住其中,是為入不二法門。」無盡意菩薩曰:「布施、迴向一切智為二。布施性即是迴向一切智性,如是,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迴向一切智為二,智慧性即是迴向一切智性,於其中入一相者,是為入不二法門。」深慧菩薩曰:「是空、是無相、是無作為二。空即無相,無相即無作;若空、無相、無作,則無心、意、識,於一解脫門即是三解脫門者,是為入不二法門。」寂根菩薩曰:「佛、法、眾為二。佛即是法,法即是眾,是三寶皆無為相,與虛空等,一切法亦爾。能隨此行者,是為入不二法門。」心無礙菩薩曰:「身、身滅為二。身即是身滅。所以者何?見身實相者,不起見身及見滅身,身與滅身無二無分別,於其中不驚、不懼者,是為入不二法門。」上善菩薩曰:「身、口、意善為二。是三業皆無作相,身無作相,即口無作相;口無作相,即意無作相;是三業無作相,即一切法無作相。能如是隨無作慧者,是為入不二法門。」福田菩薩曰:「福行、罪行、不動行為二。三行實性即是空,空則無福行、無罪行、無不動行。於此三行而不起者,是為入不二法門。」華嚴菩薩曰:「從我起二為二。見我實相者,不起二法;若不住二法,則無有識;無所識者,是為入不二法門。」德藏菩薩曰:「有所得相為二。若無所得,則無取捨;無取捨者,是為入不二法門。」月上菩薩曰:「闇與明為二。無闇、無明,則無有二。所以者何?如入滅受想定,無闇、無明,一切法相亦復如是,於其中平等入者,是為入不二法門。」寶印手菩薩曰:「樂涅槃、不樂世間為二。若不樂涅槃、不厭世間,則無有二。所以者何?若有縛,則有解;若本無縛,其誰求解?無縛無解,則無樂、厭,是為入不二法門。」珠頂王菩薩曰:「正道、邪道為二。[6]住正道者,則不分別是邪是正,離此二者,是為入不二法門。」樂實菩薩曰:「實、不實為二。實見者尚不見實,何況非實?所以者何?非肉眼所見,慧眼乃能見,而此慧眼,無見無不見,是為入不二法門。」如是諸菩薩各各說已,問文殊師利:「何等是菩薩入不二法門?」文殊師利曰:「如我意者,於一切法無言無說,無示無識,離諸問答,是為入不二法門。」於是文殊師利問維摩詰:「我等各自說已,仁者當說何等是菩薩入不二法門?」時維摩詰默然無言。文殊師利歎曰:「善哉,善哉!乃至無有文字、語言,是真入不二法門。」說是入不二法門[7]品時,於此眾中五[8]千菩薩,皆入不二法門,得無生法忍。維摩[*]詰所說經卷中[9]」(CBETA 2019.Q2, T14, no. 475, pp. 544a22-551c27)[4]:所說【大】,〔-〕【聖】[5]:卷中【大】,卷中不可思議解脫【宋】,卷中不可思議解說【元】,〔-〕【聖】[6]:等【大】,〔-〕【宋】【元】【明】[7]:眾生【大】,眾生得不【宋】【元】【明】[8]:滅【大】,者【明】[9]:病【大】,疾【宋】【元】【明】[1]:是即【大】,即是【元】【明】[2]:謂【CB】【麗-CB】【聖】,為【大】[3]:離【大】,〔-〕【宋】[4]:植【大】下同,殖【宋】【元】【明】【聖】下同[5]:降【大】,降伏【宋】【元】【明】[6]:而不【大】,不畢竟【元】【明】,而不畢竟【聖】[7]:捨【大】,捨離【聖】[8]:聖【大】,正【元】【明】[1]:(維摩…經)六字【大】*,〔-〕【明】*[2]:所說【大】*,〔-〕【宋】【聖】*[3]:求【大】,為【明】[4]:仁【大】,古仁【元】[5]:座【大】,之座【元】【明】[6]:住不【大】,不可【宋】【元】【明】[7]:本相【大】,本性【元】【明】[8]:河【大】,〔-〕【宋】【元】【明】[9]:延【大】,演【宋】【元】【明】[10]:一【大】,一切【元】【明】[11]:王【大】,聖王【宋】【元】【明】[1]:是【大】,此【宋】【元】【明】[2]:力【大】,力故【元】【明】[3]:車【大】,硨【宋】【元】【明】【聖】[4]:馬【大】,碼【宋】【元】【明】【聖】[5]:故【大】,〔-〕【宋】[6]:現【大】,〔-〕【元】【明】【聖】[*]:所說【大】*,〔-〕【宋】【聖】*[7]:響【大】*,嚮【聖】*[8]:牙【大】,芽【宋】【元】【明】[9]:起【大】,〔-〕【宋】【元】【明】[10]:大【大】,天【明】[11]:女【大】,〔-〕【宋】【元】【明】[1]:所【大】,〔-〕【聖】[2]:已【大】,以【宋】【聖】[3]:辯【大】*,辨【聖】*[4]:天【大】,答【聖】[5]:即【大】,則【宋】【元】【明】[6]:賙【大】,周【宋】【元】【明】【聖】[7]:誰【大】,唯【元】【明】[8]:已曾【大】,曾已【聖】[9]:佛【大】,諸佛【宋】【元】【明】[*]:所說【大】*,〔-〕【宋】【聖】*[1]:閡【大】,礙【宋】【元】【明】【聖】[2]:梁【大】,樑【宋】【元】[3]:刑【大】,形【宋】【元】【明】[4]:姓【大】,性【宋】【元】【明】[5]:妾【大】,妄【元】[6]:采【大】,婇【宋】【元】【明】,綵【聖】[A1]:癡【CB】,礙【大】[7]:於【大】,〔-〕【聖】[8]:見【大】,見心【聖】[9]:疇【大】,儔【明】[10]:今【大】,令【明】[1]:慈心【大】,慈悲【宋】【元】【明】[2]:道【大】,智【宋】【元】【明】【聖】[3]:居【大】,於【聖】[4]:量【大】,數【宋】【元】【明】[*]:所說【大】*,〔-〕【宋】【聖】*[5]:會【大】,舍【宋】[6]:則【大】,即【元】【明】[7]:師子【大】,師子吼【聖】[1]:中【大】,中間【聖】[2]:意【大】,慧【宋】[3]:生【大】,燃【宋】,然【明】【聖】[4]:空種【大】,虛空【聖】[5]:諸【大】,諸法【聖】[6]:住【大】,位【明】【聖】[7]:品【大】,〔-〕【宋】【聖】[8]:千【大】,十【元】[9]:光明皇后願文【聖】


《維摩詰所說經》卷3:「[1]維摩詰所說經[2]卷下姚秦[*]三藏鳩摩羅什[3]譯香積佛品第十於是舍利弗心念:「日時欲至,此諸菩薩當於何食?」時維摩詰知其意而語言:「佛說八解脫,仁者受行,豈雜欲食而聞法乎?若欲食者,且待須臾,當令汝得未曾有食。」時維摩詰即入三昧,以神通力示諸大眾上方界分,過四十二恒河沙佛土,有國名眾香,佛號香積,今現在。其國香氣,比於十方諸佛世界人、天之香,最為第一。彼土無有聲聞、辟支佛名,唯有清淨大菩薩眾,佛為說法。其界一切皆以香作樓閣,經行香地,苑園皆香。其食香氣,周流十方無量世界。時彼佛與諸菩薩方共坐食,有諸天子皆號香嚴,悉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供養彼佛及諸菩薩,此諸大眾莫不目見。時維摩詰問眾菩薩[4]言:「諸仁者!誰能致彼佛飯?」以文殊師利威神力故,咸皆默然。維摩詰言:「仁此大眾,無乃可恥?」文殊師利曰:「如佛所言,勿輕未學。」於是維摩詰不起于座,居眾會前化作菩薩——相好光明,威德殊勝,蔽於眾會——而告之曰:「汝往上方界分,度如四十二恒河沙佛土,有國名眾香,佛號香積,與諸菩薩方共坐食。汝往到彼,如我[5]辭曰:『維摩詰稽首世尊足下!致敬無量,問訊起居,少病少惱,氣力安不?願得世尊所食之餘,當於娑婆世界施作佛事,令此樂小法者得弘大道,亦使如來名聲普聞。』」時化菩薩即於會前,昇于上方。舉眾皆見其去,到眾香界,禮彼佛足,又聞其言:「維摩詰稽首世尊足下!致敬無量,問訊起居,少病少惱,氣力安不?願得世尊所食之餘,欲於娑婆世界施作佛事,使此樂小法者得弘大道,亦使如來名聲普聞。」彼諸大士見化菩薩,歎未曾有:「今此上人從何所來?娑婆世界為在何許?云何名為樂小法者?」即以問佛。佛告之曰:「下方度如四十二恒河沙佛土,有世界名娑婆,佛號釋迦牟尼,今現在。於五濁[6]惡世,為樂小法眾生敷演道教。彼有菩薩名維摩詰,住不可思議解脫,為諸菩薩說法,故遣化來,稱揚我名,并讚此土,令彼菩薩增益功德。」彼菩薩言:「其人何如,乃作是化?德力無畏,神足若斯!」佛言:「甚大!一切十方皆遣化往,施作佛事饒益眾生。」於是香積如來以眾香鉢盛滿香飯,與化菩薩。時彼九百萬菩薩俱發聲言:「我欲詣娑婆世界供養釋迦牟尼佛,并欲見維摩詰等諸菩薩眾。」佛言:「可往。攝汝身香,無令彼諸眾生起惑著心;又當捨汝本形,勿使彼國求菩薩者,而自鄙恥;又汝於彼莫懷輕賤,而作礙想。所以者何?十方國土,皆如虛空,又諸佛為欲化諸樂小法者,不盡現其清淨土耳!」時化菩薩既受鉢飯,與彼九百萬菩薩俱,承佛威神及維摩詰力,於彼世界忽然不現,須臾之間至維摩詰舍。時維摩詰即化作九百萬師子之座,嚴好如前,諸菩薩[7]皆坐其上。[8]是化菩薩以滿鉢香飯與維摩詰,飯香普熏毘耶離城及三千大千世界。時毘耶離婆羅門、居士等,聞是香氣,身意快然,歎未曾有!於是長者主月蓋從八萬四千人,來入維摩詰舍。見其室中菩薩甚多,諸師子座高廣嚴好,皆大歡喜,禮眾菩薩及大弟子,却住一面。諸地神、虛空神及欲、色界諸天,聞此香氣,亦皆來入維摩詰舍。時維摩詰語舍利弗等諸大聲聞:「仁者可食。如來甘露味飯,大悲所[9]熏,無以限意食之,使不消也。」有異聲聞念:「是飯少,而此大眾人人當食。」化菩薩曰:「勿以聲聞小德小智稱量如來無量福慧!四海有竭,此飯無盡!使一切人食,揣若須彌,乃至一劫,猶不能盡。所以者何?無盡戒、定、智慧、解脫、解脫知見功德具足者所食之餘,終不可盡。」於是鉢飯悉飽眾會,猶故不[10]?。其諸菩薩、聲聞、天、人,食此飯者,身安快樂,譬如一切樂莊嚴國諸菩薩也;又諸毛孔皆出妙香,亦如眾香國土諸樹之香。爾時維摩詰問眾香菩薩:「香積如來以何說法?」彼菩薩曰:「我土如來無文字說,但以眾香令諸天、人得入律行。菩薩各各坐香樹下,聞斯妙香,即獲一切德藏三昧。得是三昧者,菩薩所有功德皆悉具足。」彼諸菩薩問維摩詰:「今世尊釋迦牟尼以何說法?」維摩詰言:「此土眾生剛強難化,故佛為說剛強之語以調伏之。言是地獄、是畜生、是餓鬼,是諸難處,是愚人生處;是身邪行,是身邪行報;是口邪行,是口邪行報;是意邪行,是意邪行報;是殺生,是殺生報;是不與取,是不與取報;是邪婬,是邪婬報;是妄語,是妄語報;是兩舌,是兩舌報;是惡口,是惡口報;是無義語,是無義語報;是貪嫉,是貪嫉報;是瞋惱,是瞋惱報;是邪見,是邪見報;是慳悋,是慳悋報;是毀戒,是毀戒報;是瞋恚,是瞋恚報;是懈怠,是懈怠報;是亂意,是亂意報;是愚癡,是愚癡報;是結戒,是持戒,是犯戒;是應作,是不應作;是障[1]礙,是不障[*]礙;是得罪,是離罪;是淨,是垢;是有漏,是無漏;是邪道,是正道;是有為,是無為;是世間,是涅槃。以難化之人心如猨猴,故以若干種法制御其心,乃可調伏,譬如象馬,?悷不調,加諸楚毒乃至徹骨,然後調伏。如是剛強難化眾生,故以一切苦切之言,乃可入律。」彼諸菩薩聞說是已,皆曰:「未曾有也!如世尊釋迦牟尼佛,隱其無量自在之力,乃以貧所樂法度脫眾生;斯諸菩薩亦能勞謙,以無量大悲生是佛土。」維摩詰言:「此土菩薩於諸眾生大悲堅固,誠如所言。然其一世饒益眾生,多於彼國百千劫行。所以者何?此娑婆世界有十事善法,諸餘淨土之所無有。何等為十?以布施攝貧窮,以淨戒攝毀禁,以忍辱攝瞋恚,以精進攝懈怠,以禪定攝亂意,以智慧攝愚癡,說除難法度八難者,以大乘法度樂小乘[2]者,以諸善根濟無德者,常以四攝成就眾生,是為十。」彼菩薩曰:「菩薩成就幾法?於此世界行無瘡疣,生于淨土。」維摩詰言:「菩薩成就八法,於此世界行無瘡疣,生于淨土。何等為八?饒益眾生,而不望報;代一切眾生受諸苦惱,所作功德盡以施之;等心眾生,謙下無[*]礙;於諸菩薩視之如佛;所未聞經,聞之不疑;不與聲聞而相違背;不嫉彼供,不高己利,而於其中調伏其心;常省己過,不訟彼短,恒以一心求諸功德,是為八法。」維摩詰、文殊師利於大眾中說是法時,百千天、人皆發阿耨多羅[3]三藐三菩提心,十千菩薩得無生法忍。[4]維摩詰[5]所說經菩薩行品第十一是時佛說法於菴羅樹園,其地忽然廣博嚴事,一切眾會皆作金色。阿難白佛言:「世尊!以何因緣,有此瑞應?是處忽然廣博嚴事,一切眾會皆作金色。」佛告阿難:「是維摩詰、文殊師利,與諸大眾恭敬圍繞,發意欲來,故先為此瑞應。」於是維摩詰語文殊師利:「可共見佛,與諸菩薩禮事供養。」文殊師利言:「善哉!行矣!今正是時。」維摩詰即以神力持諸大眾并師子座,置於右掌,往詣佛所。到已著地,稽首佛足,右遶七匝,一心合掌,在一面立;其諸菩薩即皆避座,稽首佛足,亦繞七匝,於一面立;諸大弟子、釋、梵、四天王等,亦皆避座,稽首佛足,在一面立。於是世尊如法慰問諸菩薩已,各令復坐,即皆受教。眾坐已定,佛語舍利弗:「汝見菩薩大士自在神力之所為乎?」「唯然,已見!」「[6]於汝意云何?」「世尊!我覩其為不可思議,非意所圖,非度所測。」爾時阿難白佛言:「世尊!今所聞香,自昔未有,是為何香?」佛告阿難:「是彼菩薩毛孔之香。」於是舍利弗語阿難言:「我等毛孔亦出是香。」阿難言:「此所從來?」曰:「是長者維摩詰從眾香國取佛餘飯,於舍食者,一切毛孔皆香若此。」阿難問維摩詰:「是香氣住當久如?」維摩詰言:「至此飯消。」曰:「此飯久如當消?」曰:「此飯勢力至于七日,然後乃消。又,阿難!若聲聞人未入正位,食此飯者,得入正位,然後乃消;已入正位,食此飯者,得心解脫,然後乃消;若未發大乘意,食此飯者,至發意乃消;已發意,食此飯者,得無生忍,然後乃消;已得無生忍,食此飯者,至一生補處,然後乃消。譬如有藥,名曰上味,其有服者,身諸毒滅,然後乃消;此飯如是,滅除一切諸煩惱毒,然後乃消。」阿難白佛言:「未曾有也!世尊!如此香飯能作佛事。」佛言:「如是,如是!阿難!或有佛土以佛光明而作佛事,有以諸菩薩而作佛事,有以佛所化人而作佛事,有以菩提樹而作佛事,有以佛衣服、臥具而作佛事,有以飯食而作佛事,有以園林臺觀而作佛事,有以三十二相、八十隨形好而作佛事,有以佛身而作佛事,有以虛空而作佛事;眾生應以此緣得入律行。有以夢、幻、影、響、鏡中像、水中月、熱時炎如是等喻,而作佛事;有以音聲、語言、文字而作佛事;或有清淨佛土,寂寞無言、無說、無示、無識、無作、無為,而作佛事。如是,阿難!諸佛威儀進止,諸所施為,無非佛事。「阿難!有此四魔、八萬四千諸煩惱門,而諸眾生為之疲勞,諸佛即以此法而作佛事,是名入一切諸佛法門。菩薩入此門者,若見一切淨好佛土,不以為喜,不貪不高;若見一切不淨佛土,不以為憂,不[*]礙不沒;但於諸佛生清淨心,歡喜恭敬,未曾有也!諸佛如來功德平等,為[1]化眾生故,而現佛土不同。阿難![2]汝見諸佛國土,地有若干,而虛空無若干也;如是見諸佛色身有若干耳,其無[*]礙慧無若干也。「阿難!諸佛色身、威相、種性,戒、定、智慧、解脫、解脫知見,力、無所畏、不共之法,大慈、大悲,威儀所行及其壽命,說法教化,成就眾生,淨佛國土,具諸佛法,悉皆同等,是故名為三藐三佛陀,名為多陀阿伽度,名為佛陀。阿難!若我廣說此三句義,汝以劫壽不能盡受;正使三千大千世界滿中眾生,皆如阿難多聞第一,得念總持,此諸人等以劫之壽亦不能受。如是,阿難!諸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無有限量,智慧辯才不可思議。」阿難白佛言:「我從今已往,不敢自謂以為多聞。」佛告阿難:「勿起退意!所以者何?我說汝於聲聞中為最多聞,非謂菩薩。且止,阿難!其有智者不應限度諸菩薩也;一切海淵尚可測量,菩薩禪定、智慧、總持、辯才一切功德不可量也。阿難!汝等捨置菩薩所行,是維摩詰一時所現神通之力,一切聲聞、辟支佛於百千劫,盡力變化所不能作。」爾時眾香世界菩薩來者,合掌白佛言:「世尊!我等初見此土生下劣想,今自悔責,捨離是心。所以者何?諸佛方便不可思議,為度眾生故,隨其所應,現佛國異。唯然世尊!願賜少法,還於彼土當念如來。」佛告諸菩薩:「有盡無盡解脫法門,汝等當學。何謂為盡?謂有為法。何謂無盡?謂無為法。如菩薩者,不盡有為,不住無為。「何謂不盡有為?謂不離大慈,不捨大悲;深發一切智心,而不忽忘;教化眾生,終不厭[A1]倦,於四攝法,常念順行;護持正法,不惜[3]軀命,種諸善根,無有疲厭;志常安[*]住,方便迴向,求法不懈,說法無悋;勤供諸佛;故入生死而無所畏,於諸榮辱,心無憂喜;不輕未學,敬學如佛,墮煩惱者,[4]令發正念,於遠離樂,不以為貴,不著己樂,慶於彼樂;在諸禪定,如地獄想,於生死中,如園觀想;見來求者,為善師想,捨諸所有,具一切智想;見毀戒人,起救護想;諸波羅蜜,為父母想,道品[5]之法,為眷屬想;發行善根,無有齊限,以諸淨國嚴飾之事,成己佛土;[6]行無限施,具足[7]相好,除一切惡,[8]淨身、口、意;生死無數劫,意而有勇,聞佛無量德,志而不倦;以智慧劍,破煩惱賊,出陰、界、入,荷負眾生,永使解脫;以大精進,摧伏魔軍,常求無念[9]實相智慧行;[10]於世間法少欲知足,[11]於出世間求之無厭,而不捨世[12]間法,不壞威儀[13]法而能隨俗;起神通慧,引導眾生,得念總持,所聞不忘;善別諸根,斷眾生疑,以樂說辯,演法無礙;淨十善道,受天、人福;修四無量,開梵天道;勸請說法,隨喜讚善,得佛音聲;身、口、意善,得佛威儀;深修善法,所行轉勝,以大乘教,成菩薩僧;心無放逸,不失眾善:行如此法,是名菩薩不盡有為。「何謂菩薩不住無為?謂修學空,不以空為證;修學無相、無作,不以無相、無作為證;修學無起,不以無起為證;觀於無常,而不厭善本;觀世間苦,而不惡生死;觀於無我,而誨人不倦;觀於寂滅,而不永[14]滅;觀於遠離,而身心修善;觀無所歸,而歸趣善法;觀於無生,而以生法荷負一切;觀於無漏,而不斷諸漏;觀無所行,而以行法教化眾生;觀於空無,而不捨大悲;觀正法位,而不隨小乘;觀諸法虛妄,無牢無人、無主無相,本願未滿,而不虛福德、禪定、智慧:修如此法,是名菩薩不住無為。「又具福德故,不住無為;具智慧故,不盡有為。大慈悲故,不住無為;滿本願故,不盡有為。集法藥故,不住無為;隨授藥故,不盡有為。知眾生病故,不住無為;滅眾生病故,不盡有為。諸正士菩薩[15]以修此法,不盡有為、不住無為,是名盡無盡[16]解脫法門,汝等當學。」爾時彼諸菩薩聞說是法,皆大歡喜,以眾妙華、若干種色、若干種香,[17]散遍三千大千世界,供養於佛及此經法并諸菩薩已,稽首佛足,歎未曾有,言:「釋迦牟尼佛乃能於此善行方便。」言已,忽然不現,還到彼國。[*]維摩詰所說經見阿閦佛品第十二爾時世尊問維摩詰:「汝欲見如來,為以何等觀如來乎?」維摩詰言:「如自觀身實相,觀佛亦然。我觀如來前際不[1]來,後際不[2]去,今則不住;不觀色,不觀色如,不觀色性,不觀受、想、行、識,不觀識如,不觀識性,非四大起,同於虛空;六入無積,眼、耳、鼻、舌、身、心已過;不在三界,三垢已離,順三脫門,[3]具足三明,與無明等;不一相、不異相,不自相、不他相,非無相、非取相;不此岸,不彼岸,不中流而化眾生;觀於寂滅,亦不永滅;不此不彼,不以此,不以彼;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識識;無晦無明,無名無相,無強無弱,非淨非穢;不在方,不離方,非有為,非無為,無示無說;不施不慳,不戒不犯,不忍不恚,不進不怠,不定不亂,不智不愚,不誠不欺,不來不去,不出不入,一切言語道斷;非福田,非不福田,非應供養,非不應供養;非取非捨,非有相,非無相;同[4]真際,等法性,不可稱,不可量,過諸稱量;非大非小,非見非聞,非覺非知,離眾結縛;等諸智,同眾生,於諸法無分別;一切無失,無濁無惱,無作無起,無生無滅;無畏無憂,無喜無厭[5]無著;無已有,無當有,無今有;不可以一切言說分別顯示:世尊!如來身為若此,作如是觀,以斯觀者,名為正觀;若他觀者,名為邪觀。」爾時舍利弗問維摩詰:「汝於何沒而來生此?」維摩詰言:「汝所得法有沒生乎?」舍利弗言:「無沒生也。」「若諸法無沒生相,云何問言:『汝於何沒而來生此?』於意云何?譬如幻師,幻作男女,寧沒生耶?」舍利弗言:「無沒生也。汝豈不聞佛說諸法如幻相乎?」答曰:「如是!若一切法如幻相者,云何問言:『汝於何沒而來生此?』舍利弗!沒者為虛誑法,[6]敗壞之相;生者為虛誑法,相續之相。菩薩雖沒,不盡善本;雖生,不長諸惡。」是時佛告舍利弗:「有國名妙喜,佛號無動。是維摩詰於彼國沒,而來生此。」舍利弗言:「未曾有也!世尊!是人乃能捨清淨土,而來樂此多怒害處。」維摩詰語舍利弗:「於意云何?日光出時與冥合乎?」答曰:「不也!日光出時,[7]即無眾冥。」維摩詰言:「夫日何故行閻浮提?」答曰:「欲以明照,為之除冥。」維摩詰言:「菩薩如是!雖生不淨佛土,為化眾生[8]故,不與愚闇而共合也,但滅眾生煩惱闇耳!」是時大眾渴仰,欲見妙喜世界無動如來,及其菩薩、聲聞之眾。佛知一切眾會所念,告維摩詰言:「善男子!為[9]此眾會,現妙喜國[10]無動如來,及諸菩薩、聲聞之眾,眾皆欲見。」於是維摩詰心念:「吾當不起于座,接妙喜國鐵圍山川、溪谷江河、大海泉源、須彌諸山及日月星宿、天龍鬼神、梵天等宮,并諸菩薩、聲聞之眾,城邑聚落、男女大小乃至無動如來,及菩提樹、諸妙蓮華,能於十方作佛事者——三道寶階從閻浮提至忉利天,以此寶階諸天來下,悉為禮敬無動如來,聽受經法;閻浮提人亦登其階,上昇忉利,見彼諸天:妙喜世界成就如是無量功德——上至阿迦[11]膩吒天,下至水際,以右手斷取,如陶家輪,入此世界,猶[12]持華鬘,示一切眾。」作是念已,入於三昧現神通力,以其右手斷取妙喜世界,置於此土。彼得神通菩薩及聲聞眾,并餘天、人俱發聲言:「唯然,世尊!誰取我去,願見救護。」無動佛言:「非我所為,是維摩詰神力所作。」其餘未得神通者,不覺不知己之所往。妙喜世界,雖入此土而不增減,於是世界亦不迫隘,如本無異。爾時釋迦牟尼佛告諸大眾:「汝等且觀妙喜世界無動如來,其國嚴飾,菩薩行淨,弟子清白。」皆曰:「唯然已見。」佛言:「若菩薩欲得如是清淨佛土,當學無動如來所行之道。」現此妙喜國時,娑婆世界十四那由他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皆願生於妙喜佛土。釋迦牟尼佛即記之曰:「當生彼國。」時妙喜世界於此國土所應饒益其事訖已,還復本處,舉眾皆見。佛告舍利弗:「汝見此妙喜世界及無動佛不?」「唯然已見,世尊!願使一切眾生得清淨土,如無動佛;獲神通力,如維摩詰。世尊!我等快得善利,得見是人,親近供養。其諸眾生,若今現在,若佛滅後,聞此經者,亦得善利;況復聞已信解、受持、讀誦、解[13]說,如法修行?若有手得是經典者,便為已得法寶之藏;若有讀誦解釋其義,如說修行,即為諸佛之所護念;其有供養如是人者,當知即為供養於佛;其有書持此經卷者,當知其室即有如來;若聞是經能隨喜者,斯人即為[14]取一切智;若能信解此經,乃至一四句偈,為他說者,當知此人即是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維摩詰[*]所說經法供養品第十三爾時釋提桓因於大眾中白佛言:「世尊!我雖從佛及文殊師利聞百千經,未曾聞此不可思議、自在神通、決定實相經典。如我解佛所說義趣,若有眾生聞[1]是經法,信解、受持、讀誦之者,必得是法不疑,何況如說修行?斯人即為閉眾惡趣開諸善門,常為諸佛之所護念;降伏外學,摧滅魔怨;修治[2]菩提,安處道場;履踐如來所行之跡。世尊!若有受持讀誦、如說修行者,我當與諸眷屬供養給事;所在聚落城邑、山林曠野有是經處,我亦與諸眷屬聽受法故,共到其所;其未信者,當令生信,其已信者,當為作護。」佛言:「善哉,善哉!天帝!如汝所說,吾助爾喜。此經廣說過去、未來、現在諸佛不可思議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故,天帝!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讀誦、供養是經者,即為供養去、來、今佛。天帝!正使三千大千世界如來滿中,譬如甘蔗、竹?、稻麻、叢林;若有善男子、善女人,[3]或一劫、或減一劫,恭敬尊重,讚歎供養,奉諸所安,至諸佛滅後,以一一[4]全身舍利起七寶塔——縱廣一四天下,高至梵天,表剎莊嚴——以一切華香、瓔珞、幢幡、伎樂微妙第一,若一劫、若減一劫,而供養之,[5]於天帝意云何,其人植福寧為多不?」釋提桓因言:「[6]多矣!世尊!彼之福德,若以百千億劫說不能盡。」佛告天帝:「當知是善男子、善女人聞是不可思議解脫經典,信解受持,讀誦修行,福多於彼。所以者何?諸佛菩提皆從[*]是生;菩提之相不可限量,以是因緣福不可量。」佛告天帝:「過去無量阿僧祇劫,時世有佛,號曰藥王如來、應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世界[7]名大莊嚴,劫曰莊嚴,佛壽二十小劫。其聲聞僧三十六億那由他,菩薩僧有十二億。天帝!是時有轉輪聖王,名曰寶蓋,七寶具足,主四天下。王有千子,端正勇健,能伏怨敵。「爾時寶蓋與其眷屬,供養藥王如來,施諸所安,至滿五劫。過五劫已,告其千子:『汝等亦當如我,以深心供養於佛。』於是千子受父王命,供養藥王如來,復滿五劫,一切施安。其王一子,名曰月蓋,獨坐思惟:『寧有供養殊過此者?』以佛神力,空中有天曰:『善男子!法之供養勝諸供養。』即問:『何謂法之供養?』天曰:『汝可往問藥王如來,當廣為汝說法[8]之供養。』「即時月蓋王子行詣藥王如來,稽首佛足,却住一面,白佛言:『世尊!諸供養中,法供養勝。云何[9]為法供養?』佛言:『善男子!法供養者,[10]諸佛所說深經,一切世間難信難受,微妙難見,清淨無染,[11]非但分別思惟之所能得,菩薩法藏所攝,陀羅尼印印之;至不退轉,成就六度,善分別義,順菩提法,眾經之上;入大慈悲,離眾魔事及諸邪見;順因緣法,無我、[12]無人、無眾生、無壽命,空、無相、無作、無起;能令眾生坐於道場而轉法輪,諸天、龍神、乾闥婆等所共歎譽;能令眾生入佛法藏,攝諸賢聖一切智慧;說眾菩薩所行之道;依於諸法實相之義,明宣無常、苦、空、無我、寂滅[13]之法;能救一切毀禁眾生,諸魔外道及貪著者能使怖畏,諸佛賢聖所共稱歎;背生死苦,示涅槃樂,十方三世諸佛所說;若聞如是等經,信解、受持、讀誦,以方便力為諸眾生分別解說,顯示分明,守護法故,是名法之供養。又於諸法如說修行,隨順十二因緣,離諸邪見,得無生忍;決定無我無有眾生,而於因緣果報無違無[14]諍,離諸我所;依於義不依語,依於智不依識,依了義經不依不了義經,依於法不依人;隨順法相,無所入,無所歸;無明畢竟滅故,諸行亦畢竟滅,乃至生畢竟滅故,老死亦畢竟滅:作如是觀十二因緣,無有盡相,不復起見,是名最上法之供養。』」佛告天帝:「王子月蓋從藥王佛聞如是法,得柔順忍。即解寶衣嚴身之具,以供養佛,白佛言:『世尊!如來滅後,我當行法供養,守護正法。願以威神加哀建立,令我得[15]降魔怨,修菩薩行。』佛知其深心所念,而記之曰:『汝於末後[16]守護法城。』天帝!時王子月蓋,見法清淨,聞佛授記,以信出家,修[17]集善法;精進不久,得五神通,[18]逮菩薩道,得陀羅尼,無斷辯才。於佛滅後,以其所得神通、總持、辯才之力,滿十小劫,藥王如來所轉法[19]輪隨而分布。月蓋比丘以守護法,勤行精進,即於此身,化百萬億人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立不退轉;十四那由他人,深發聲聞、辟支佛心;無量眾生得生天上。天帝!時王寶蓋豈異人乎?今現得佛,號寶炎如來;其王千子,即賢劫中千佛是也——從迦羅鳩[1]孫駄為始得佛,最後如來號曰樓至。月蓋比丘,即我身是。如是,天帝!當知此要:以法供養於諸供養為上為最,第一無比。是故,天帝!當以法之供養,供養於佛。」[*]維摩詰[*]所說經囑累品第十四於是佛告彌勒菩薩言:「彌勒!我今以是無量億阿僧祇劫所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2]法,付囑於汝。如是輩經,於佛滅後末世之中,汝等當以神力廣宣流布於閻浮提,無令斷絕。所以者何?未來世中,當有善男子、善女人及天、龍、鬼神、乾闥婆、羅剎等,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樂于大法;若使不聞如是等經,則失善利。如此輩人聞是等經,必多信樂,發希有心,當以頂受,隨諸眾生所應得利,而為廣說。「彌勒!當知菩薩有二相。何謂為二?一者、好於雜句文飾之事;二者、不畏深義如實能入。若好雜句文飾事者,當知是為[3]新學菩薩;若於如是無染無著,甚深經典無有恐畏,能入其中,聞已心淨,受持讀誦,如說修行,當知是為久修道行。「彌勒!復有二法名[*]新學者,不能決定於甚深法。何等為二?一者、所未聞深經,聞之驚怖生疑,不能隨順,毀謗不信,而作是言:『我初不聞,從何所來?』二者、若有護持、解說如是深經者,不肯親近、供養、恭敬,或時於中說其過惡。有此二法,當知是[4]為[*]新學菩薩,為自毀傷,不能於深法中調伏其心。「彌勒!復有二法,菩薩雖信解深法,猶自毀傷,而不能得無生法忍。何等為二?一者、輕慢[*]新學菩薩,而不教誨;二者、雖[5]解深法,而取相分別。是為二法。」彌勒菩薩聞說是已,白佛言:「世尊!未曾有也!如佛所說,我當遠離如斯之惡,奉持如來無數阿僧祇劫所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若未來世善男子、善女人求大乘者,當令手得如是等經,與其念力,使受持讀誦、為他廣說。世尊!若後末世,有能受持讀誦、為[6]他說者,當知[7]皆是彌勒神力之所建立。」佛言:「善哉,善哉!彌勒!如汝所說,佛助爾喜。」於是一切菩薩合掌白佛:「我等亦於如來滅後,十方國土廣宣流布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8]法,復當開導諸說法者,令得是經。」爾時四天王白佛言:「世尊!在在處處、城邑聚落、山林曠野,有是經卷、讀誦解說者,我當率諸官屬為聽法故,往詣其所,擁護其人,面百由旬,令無伺求得其便者。」是時佛告阿難:「受持是經,廣宣流布。」阿難言:「唯[9]然!我已受持要者。世尊!當何名斯經?」佛言:「阿難!是經名為『維摩詰所說』,亦名『不可思議解[10]脫法門』,如是受持。」佛說是經已,長者維摩詰、文殊師利、舍利弗、阿難等,及諸天、人、阿修羅一切大眾,聞佛所說,皆大[11]歡喜。維摩詰[12]經卷[13]下」(CBETA 2019.Q2, T14, no. 475, pp. 552a03-557b26)[1]:本卷【聖】闕[2]:卷下【大】,卷下一名不可思議解脫【宋】【元】[3]:譯【大】,奉詔第六譯【元】,奉詔譯【明】[4]:言【大】,〔-〕【宋】【元】【明】【聖】[5]:辭【大】,詞【宋】【元】【明】[6]:惡【大】,〔-〕【聖】[7]:皆坐【大】,坐皆【聖】[8]:是【大】,時【宋】【元】,〔-〕【聖】[9]:熏【大】,勳【元】【明】[10]:?【大】,賜【宋】【元】【聖】,儩【明】[1]:礙【大】*,閡【聖】*[*]:礙【大】*,閡【聖】*[2]:者【大】,〔-〕【聖】[*]:礙【大】*,閡【聖】*[3]:三【大】,三三【明】[4]:(維摩…經)六字【大】*,〔-〕【明】*[5]:所說【大】*,〔-〕【宋】【聖】*[6]:於【大】,〔-〕【宋】【元】【明】[*]:礙【大】*,閡【聖】*[1]:化【大】,教化【宋】【元】【明】【聖】[2]:汝見【大】,汝具【元】,如見【聖】[*]:礙【大】*,閡【聖】*[A1]:倦【CB】【麗-CB】,惓【大】[3]:軀【大】,身【元】【明】[4]:令【大】,今【宋】[5]:之【大】,〔-〕【聖】[6]:行無限施【大】,開門大施【聖】[7]:相【大】,想【聖】[8]:淨身口意【大】,身口意淨故【聖】[9]:實相【大】,〔-〕【聖】[10]:於世間法【大】,〔-〕【宋】【元】【明】【聖】[11]:(於出…無厭)八字【大】,〔-〕【宋】【元】【明】【聖】[12]:間【大】,〔-〕【宋】【元】【明】[13]:法【大】,〔-〕【宋】【元】【明】【聖】[14]:滅【大】,寂滅【宋】【元】【明】【聖】[15]:以【大】,已【宋】【元】【明】【聖】[16]:解脫【大】,無閡【聖】[17]:散遍【大】,遍散【聖】[1]:來【大】,去【聖】[2]:去【大】,來【聖】[3]:具足【大】,〔-〕【宋】【聖】[4]:真際【大】,實際【聖】[5]:無著【大】,〔-〕【元】【明】[6]:敗壞【大】,壞敗【宋】【元】【明】【聖】[7]:即【大】下同,則【宋】【元】【明】【聖】下同[8]:故【大】,〔-〕【宋】【元】【明】[9]:此【大】,大【宋】[10]:無【大】,不【聖】[11]:膩【大】,尼【宋】【元】【明】[12]:持【大】,得【元】【明】[13]:說【大】,脫【宋】【元】【明】[14]:取【大】,趣【宋】【元】【明】[*]:所說【大】*,〔-〕【宋】【聖】*[1]:是【大】*,此【宋】*【元】*【明】*[2]:菩提【大】,佛道【聖】[3]:或【大】,或以【宋】【元】【明】[4]:全【大】,令【聖】[5]:於天帝【大】,天帝於【元】【明】[6]:多矣【大】,多【元】,甚多【明】[*]:是【大】*,此【宋】*【元】*【明】*[7]:名【大】,曰【宋】【聖】[8]:之【大】,〔-〕【聖】[9]:為法【大】,名為法之【宋】【元】【明】[10]:諸佛【大】,謂諸佛【聖】[11]:非但【大】,但非【聖】[12]:無人【大】,〔-〕【聖】[13]:之法【大】,〔-〕【宋】【元】【明】【聖】[14]:諍【大】,爭【聖】[15]:降【大】,降伏【宋】【元】【明】[16]:守護【大】*,護持【聖】*[17]:集【大】,習【宋】【元】【明】[18]:逮【大】,具【元】【明】,通【聖】[19]:輪【大】,轉【聖】[1]:孫駄【大】,村大【聖】[*]:所說【大】*,〔-〕【宋】【聖】*[2]:法【大】,〔-〕【聖】[3]:新【大】*,雜【聖】*[*]:新【大】*,雜【聖】*[4]:為【大】,〔-〕【元】【明】[*]:新【大】*,雜【聖】*[*]:新【大】*,雜【聖】*[5]:解【大】,信解【元】【明】[6]:他【大】,他人【宋】[7]:皆【大】,〔-〕【宋】【元】【明】【聖】[8]:法【大】,〔-〕【宋】【聖】[9]:然【大】,〔-〕【宋】【元】【明】【聖】[10]:脫【大】,說【聖】[11]:歡喜【大】,歡喜作禮而去【宋】,歡喜信受奉行【元】【明】,+(蓋聞陰陽無像能成万物和氣變化並一空門此則借方而示不方方真自以不方故今西方淨土涅萬行之黑土基菩提之白槃以此敬寫維摩經三軸斯依善因資已丑歲八月二十六日子時過往亡者穗積朝臣老此君永逝一期兩般不顧親屬所以生安養界同處欲相願共諸眾生往生安樂國天平勝寶二年四月十五日)百二十七字奧書【聖】[12]:經【大】,所說經【宋】【元】【明】[13]:下【大】,第下【聖】




지겸, 불설 유마힐경, 2권.



《佛說維摩詰經》卷1:「No. 474 [Nos. 475, 476][1]佛說維摩詰經卷上[2](維摩詰所說不思議法門之稱一名佛法普入道門三昧經)吳月[3]氏優婆塞支謙[4]譯佛國品第一聞如是:一時,佛遊於維耶離奈氏樹園,與大比丘眾俱,比丘八千。菩薩三萬二千,皆神通菩薩,一切大聖能隨俗化,佛所[5]住者皆已得[*]住,為法城塹護持正法,為師子吼十方聞聲,眾人不請[6]祐而安之,興隆[7]三寶能使不絕,皆已降棄魔行[8]仇怨,一切所化莫不信解,皆度死地脫無罣礙,不失辯才,其念及定總持諸寶,悉成其所。布施、調意、自損、戒、忍、精進、一心、智慧,善權已下,得無所著。不起法忍,阿惟越致法輪已轉,隨眾人相為現慧德,在諸眾為正導,以無畏而不動,[9]已成福祐慧之分部,[*]已得相好能自嚴飾,色像第一;捨世間財,志行高妙,名稱普至,有金剛志,得佛聖性;以法感人,為雨甘露,曉眾言音,所說如流,其聲清淨,入微妙法;見生死本,眾[10]厄已斷,度諸恐畏,為師子吼,不以多言,其講說法,乃如雷震,無有量,已過量;以道寶之智,導為大師,以知足之行,現遠佛聲及法功德,博入諸道順化眾生,說無[11]比正佛之智慧;以十力、無畏、佛十八法,往度惡道諸墮塹者;其生五道,為大醫王,以慧以善,救[12]眾生病,應病與藥,令得服行。無量善事皆悉得,無量佛國皆嚴淨,無量佛慧皆修學,明智之講皆聽聞,明者之迹皆履行,慧之德本隨次興,深法之要皆已入,三昧無量能悉[13]成,佛力無畏,一切具足。其名曰:正觀菩薩,見正邪菩薩,定化王菩薩,法自在菩薩,法造菩薩,光造菩薩,光淨菩薩,大淨菩薩,辯積菩薩,寶積菩薩,寶掌菩薩,寶印手菩薩,常舉手菩薩,常下手菩薩,常慘菩薩,常笑菩薩,喜根菩薩,喜王菩薩,[14]正願至菩薩,虛空藏菩薩,寶甚持菩薩,寶首菩薩,寶池菩薩,寶水菩薩,水光菩薩,捨無業菩薩,智積菩薩,燈王菩薩,制魔菩薩,造化菩薩,明施菩薩,上審菩薩,相積嚴菩薩,師子雷音菩薩,石磨王菩薩,眾香[15]手菩薩,眾[*]手菩薩,常應菩薩,不置遠菩薩,善意諫菩薩,蓮華淨菩薩,大勢至菩薩,闚音菩薩,梵水菩薩,[16]?水菩薩,寶幢菩薩,勝邪菩薩,嚴土菩薩,金[17]結菩薩,珠[18]結菩薩,慈氏菩薩,濡首菩薩,其三萬二千菩薩,皆如此上首者也。復有萬婆羅門,皆如編髮等,從四方境界來詣佛所而聽法。一切諸天各與其眾,俱來會聚此。彼天帝萬二千釋從四方來,與他大尊神妙之天,及諸龍神、揵沓[19]和、阿須[20]倫、迦留羅、甄陀羅,摩[21]睺勒等,并其眾皆來會。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并其[22]眾會坐。彼時,佛與若干百千之眾,眷屬圍遶,而為說經。其從須彌方外來者,四面雲集,一切眾會皆坐自然師子之座。於是維耶離國有長者子,名羅隣那竭,[23]漢言曰寶事,與五百長者子俱,皆有決於無上正真之道,持七寶蓋來詣佛所,稽首佛足,以其寶蓋,共覆佛上。佛之威神,令一寶蓋,覆此三千大千佛國。於是世界諸來大眾,皆見寶蓋覆此三千世界,諸[24]須彌目隣、大目隣山、雪山、寶山、黑山、鐵圍山、大鐵圍山,悉現於寶蓋中。此三千世界,大海江河,川流泉源,及上日月星辰,天宮龍宮,諸尊神宮,悉現於寶蓋中。十方諸佛佛國嚴淨,及十方佛在所說法,皆現於寶蓋中,悉遙見聞。一切魔眾得未曾有,禮佛而立。國界若干,莫不[25]目見。童子寶事,即於佛前以偈讚曰:「清淨金華眼明好,  淨教滅意度無極,

淨除欲疑稱無量,  願禮沙門寂然迹。

既見大聖三界將,  現我佛國特清明,

說最法言決眾疑,  虛空神天得聞聽。

經道講授諸法王,  以法布施解說人,

法鼓[26]導善現上義,  稽首法王此極尊。

說名不有亦不無,  以因緣故諸法生,

非我不造彼不知,  如佛清淨無惡形。

始在佛樹力降魔,  得甘露滅覺道成,

以無心意而現行,  一切異學[27]伏其名。

三轉法輪於大千,  受者修正質行清,

天人得見從解法,  為現三寶於世間。

佛所說法開化人,  終[*]已無求常寂然,

上智愍度老死畏,  當禮法海德無邊。

供養事者如須彌,  無[28]誡與誡等以慈,

所演如空念普行,  孰聞佛名不敬承?

今奉能仁此慈蓋,  於中現我三千世,

諸天龍神所居宮,  [29]犍沓和等及閱叉。

以知世間諸所有,  十力哀現[1]是變化,

眾覩希有皆歎佛,  稽首極尊大智現。」

童子寶事說此偈讚佛已,以恭肅敬意,長跪叉手,白佛言:「此五百童子,皆有決於無上正真之道,願聞得佛國土清淨。[2]佛惟解說如來佛國清淨之行。」於是佛告寶事曰:「童子!諦聽!善思念之,吾當為汝解說如來菩薩佛國清淨。」於是寶事與諸大眾受教而聽。佛言:「童子!蚑行喘息人物之土,則是菩薩佛國。所以者何?菩薩欲教化眾生,是故攝取佛國;欲使佛國人民盡奉法律,故取佛國;欲使佛國人民入佛上智,故取佛國;欲使佛國人民見聖典之事而以發意,故取佛國。所以者何?欲導利一切人民,令生佛國。譬如有人欲[3]度空中造立宮室,終不能成。如是,童子!菩薩欲度人民,故願取佛國;願取佛國者,非於空也。童子!當知菩薩以無求於國故,於佛國得道,以不言我教[4]照人民,生于佛土;菩薩以善性於國故,於佛國得道,能成眾善,為人重任,生于佛土;菩薩弘其道意故,於佛國得道,恒以大乘正立人民,得有佛土;菩薩布施為國故,於佛國得道,一切布施施諸人民,生于佛土;菩薩持戒為國故,於佛國得道,周滿所願,以十善行合聚人民,生于佛土;菩薩忍辱為國故,於佛國得道,有三十二相而自嚴飾,以其忍行調正人民,生于佛土;菩薩精進為國故,於佛國得道,以諸德本善修勤力合聚人民,生于佛土;菩薩禪思為國故,於佛國得道,[*]已知所念正安人民,生于佛土;菩薩智慧為國故,於佛國得道,能以正導成就人民,生于佛土;菩薩行四等心為國故,於佛國得道,慈悲喜護,護諸人民,生于佛土;菩薩行四恩為國故,於佛國得道,惠施仁愛利人等利,一切救濟合聚人民生,[5]於佛土;菩薩行善權方便故,於佛國得道,一切行權攝人為善,生于佛土;菩薩行三十七道品之法故,於佛國得道,以根、力、覺、意勉進人民,生于佛土;菩薩分流法化故,於佛國得道,一切示現賢善之行,得見佛土;菩薩說除八難故,於佛國得道,一切為斷惡道眾難而有佛土;菩薩自[6]覺不譏彼受故,於佛國得道,斷諸邪受而有佛土;菩薩淨修十善之行故,於佛國得道,而不離偶大財梵行,誠諦之語,免于惡道,言以柔軟,不別眷屬,恒與善俱,無有[7]嫉慢,除忿怒意,以正見誨人,生于佛土。如是,童子!菩薩[8]以應此行,便有名譽;已有名譽,便生善處;已生善處,便受其福;已受其福,便能分德;已能分德,便行善權;已行善權,則佛國淨;已佛國淨,則人物淨;已人物淨,則有淨智;已有淨智,則有淨教;已有淨教,則受清淨。如是,童子!菩薩欲使佛國清淨,當以淨意作如應行。所以者何?菩薩以意淨故,得佛國淨。」賢者舍利弗,承佛威神,心念是語:「以意淨故得佛國淨,我世尊本為菩[9]薩時,意豈不淨,而是佛國不淨若此?」佛知其意,即報言:「云何,舍利弗!我日月淨,不見色者,豈日月過[10]耶?」對曰:「不也。非日月過。」佛言:「此,舍利弗!咎在眾人無有智慧,不見如來佛國嚴淨,非如來咎。此,舍利弗!我佛國淨,汝又未見。」編髮梵志謂舍利弗言:「惟,賢者!莫呼是佛國以為不淨。我見釋迦文佛國嚴淨,譬如彼清[11]明天宮。」舍利弗言:「我見此中亦有雜糅,其大陸地則有黑山石沙穢惡充滿。」編髮答曰:「賢者以聞雜惡之意、不[12]猗淨慧視佛國耳。當如菩薩等意清淨,倚佛智慧,是以見佛國皆清淨。」於是佛即以足指[A1]按地,此三千大千世界皆為震動,若干百千珍寶積嚴,處處校飾,譬如眾寶羅列淨好,如來境界無量嚴淨於是悉現。一切魔眾歎未曾有,而皆自見坐寶蓮華。佛告舍利弗:「汝且觀[13]此佛國嚴淨?」對曰:「唯然。本所不見,本所不聞,今佛國土好淨悉現。」「然,舍利弗!我佛國如是,為當度不肖人故,如來隨此多怒害者現佛國異。譬如諸天同金鉢食,其福多者,舉手自淨。如是,舍利弗!若人意清淨者,便自見諸佛佛國清淨。」當佛現此佛土嚴淨之時,八萬四千人發無上正真道意,長者子寶事并五百童子皆得柔順法忍。佛現神足,於是國土莫不欣然,各得其所。弟子行者,天與人三萬二[14]千,遠塵離垢,諸法法眼生;其八千人[15]漏盡意解。[16]維摩詰所說經善權品第二是時,維耶離大城中有長者名曰維摩詰[17](漢言無垢稱),在先佛[18]已造行修善,本得法忍,已得辯才,神通[19]不戲,得無所畏,降魔勞怨,深入微妙,出於智度無極,善權方便,博入諸道,令得所願。人根名[20]德,生而具足,造成大道,所作事勝,佛聖善行,皆[21]已得立,覺意如海,而皆已入。諸佛咨嗟,弟子、釋、梵、世主所敬。欲度人故,居維耶離,矜行權道。資財無量,救攝貧民;以善方便,攝諸惡戒;以忍調行,攝諸恚怒;白衣精進,攝懈怠者;禪定正受,攝迷惑意;得智慧律,攝諸邪智。雖為白衣,奉持沙門至賢之行;居家為行,不止無色;有妻子婦,自隨所樂常修梵行;雖有家屬,常如閑居;現[1]視嚴身,被服飲食,內常如禪。若在博[A2]弈戲樂,輒以度人;受諸異道,導以佛教不離聖典;因諸世間俗教善語,以法樂而樂之。一切見敬,為供養中最;所[2]有耆舊,能[3]喜世間一切治生諧[4]偶;雖獲俗利,不以喜悅。遊諸四衢,普持法律;入于王藏,諸講法眾;輒身往視,不樂小道;諸好學者,輒身往勸,誘開童蒙;入諸婬種,除其欲怒;入諸酒會,能立其志。入長者種,正長者意,能使樂法;入居士種,正居士意,能除其貪;入君子種,正君子意,能使忍和;入梵志種,正梵志意,使行高遠;入人臣中,正群臣意,為作端首使入正道;入帝王子,能正其意,以孝寬仁率化薄俗;入貴人中,能為雅樂,化正宮女;入庶人中,軟意愍傷,為興福力;入帝釋中,正帝釋意,為自在者,示現無常;入梵天中,正梵天意,能現[5]梵殊勝之慧;入四天王,正天王意,能使擁護一切天下。如是,長者維摩詰不可稱[6]說善權方便無所不入,其以權道,現身有疾。以其疾故,國王、大臣、長者、居士、群臣、太子并餘眾輩,從而問疾者無數千人。其往者,維摩詰輒為說,是四大身為死亡法,言:「諸仁者!是身無常,為無強,為無力,為無堅,為苦,為老,為病,為多痛畏。諸仁者!如此身,明智者所不怙。是身如聚沫,澡浴強忍;是身如泡,不得久立;是身如野馬,渴愛疲勞;是身如芭蕉,中無有堅;是身如幻,轉受報應;是身如夢,其現恍[7]惚;是身如影,行照而現;是身如響,因緣變失;是身如霧,意無靜[8]相;是身如電,為分散法;是身無主,為如地;是身非身,為如火;是身非命,為如風;是身非[9]人,為如水;是身非有,四大為家;是身為空,無我無性無命無人;是身無我,我者轉離;是身如束薪,筋纏[10]如立;是身非真,但巧風合;是身為荒,不淨腐積;是身為虛偽,[11]而復速朽,為磨滅法;是身為災,一增百病;是身老為怨,以老苦[12]極;是身為窮道,為要當死。諸仁者!此可患厭,當發清淨不婬之行,如佛法身,吾等當學。佛法身者,從福祐生,佛身者,從智生,從戒品、定品、慧品、解品、度知見品生,從慈悲喜護生,從布施調意自損生,從忍辱仁愛柔和生,從強行精進功德生,從禪解定意正受生,從智度無極聞德生,從善權方便智謀生,從一切諸度無極生,從三十七道品生,從神通生,從止觀生,從十力生,從四無所畏生,從佛十八法生,從斷一切惡法生,從一切善法合會生,從諦生,從誠[13]生,不可計清淨行為成如來身。如是,仁者!當自勗勉,欲除一切病者,當發行大道。」如是,維摩詰為諸問疾者如應說法,令無數千人發無上正真道意。[*]維摩詰所說經弟子品第三於是,長者維摩詰自念:「寢疾于床,念佛在心。」佛亦悅可是長者,便告賢者舍利弗:「汝行詣維摩詰問疾。」舍利弗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常宴坐他樹下,時維摩詰來謂我言:『唯!舍利弗!不必是坐為宴坐也。賢者!坐當如[14]法不於三界現身意,是為宴坐;不於內意有所[*]住,亦不於外作二觀,是為宴坐;立於禪[15]以滅意現諸身,是為宴坐;於六十二見而不動,於三十七品[16]而觀行;於生死勞垢而不造,在禪行如泥洹。若賢者如是坐,如是立,是為明曉如來坐法。』時我,世尊!聞是法,默[17]而止,不能加報,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賢者大目犍連:「汝行詣維摩詰問疾。」目犍連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為諸少年居士說法,時維摩詰來謂我言:『賢者!莫為居家白衣說法如賢者所說。欲說法者,當為如法。如法者,離人垢,以不我[18]為離染塵,不有命為離生死,不處人為本末,斷如滅相,不以婬為無罣礙,至不老為諸作斷,以隨食為離諸損,而一切救如空,等為無適莫,以無吾為除吾[19]作,以無識心為離識心,以無倫為無有比,以因緣相為入無等,以法情正學正諸情,以如事入應無所入。[20]憶識信而皆為立,終始不動,不動則六無[*]猗,不望於眾人,當來無[*]住,空為正止,無相為惟行,無願為離淵,不自舉不自容,為離起分而無家,眼耳鼻口身心已過無所住,亦不無心[*]住,[21]已得無[22]知為離眾行法。賢者!為[23]如此,何說為說法?法說者為等句,聞者當等聞。說不如等句[1]者,彼為非說,為非聞,為[2]未。譬[3]若幻士為幻人說法,當建是意以為說法。隨人本德所應,當善見為現智,以大悲不癡[4]妄為成大乘,於佛有反復,內性清淨,不斷三寶,樂以是說法說。』[5]說是[6]語時,世尊!八[7]百居士發無上正真道意。我無此辯,是[8]故不任詣彼問疾。」佛告賢者大迦葉:「汝行詣維摩詰問疾。」迦葉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於貧聚而行乞,時維摩詰來謂我言:『如賢者,有大哀,捨大姓,從貧乞。當知,[9]已等法施普施於所行,[*]已能不食哀故從乞。如不以言若[*]住空聚,所入聚中,欲度男女,所入城邑,知其種姓,輒詣劣家所行乞,於諸法無所受。若見色如盲等,所聞聲如響等,所嗅香如風等,所食味不以識得,細滑無更樂,於識法如幻。如今,耆年!已過八邪,八解正受,以正定越邪定。以是所乞敬一切人,亦以奉敬諸佛賢聖,然後自食。如[10]是食者,為非眾勞亦非無勞,不有定意亦無所立,不在生死不[A3]住滅度。如賢者食所乞與者,為非無福,亦非大福,為非耗減,亦非長益,是為正依佛道,不依弟子之道。賢者!如是,為不以癡妄食國中施。』時我,世尊!聞其說是,至未曾有,一切菩薩當為作禮。斯有家名,乃以此辯勸發道意。吾從是來,希復立人為弟子緣一覺行,每事勸人學無上正真[11]之道,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長老須菩提:「汝行詣維摩詰問疾。」須菩提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入其舍欲乞食,[12]時維摩詰取我鉢盛滿飯,謂我言:『設使,賢者!於食等者,諸法得等;諸法等者,得眾施等。如是行乞,為可取彼。若賢者,不絕婬怒癡,亦不與俱一切常,若不知[A4]己身,已得一行,為非不明,非趣有愛,非得明度,亦非極罪,正解已解。不解不縛,不四諦見非不見諦,不得道,不凡人,不凡法語,不為真非不真,一切無法行離法之想。不見佛,不聞法,是亦有師不蘭迦葉、摩訶離瞿耶婁、阿夷[13]耑基耶今離、波休迦旃、先比盧[14]特、尼犍子等。又,賢者!彼師說[*]猗為道,從是師者,為[*]住諸見,為墮邊際,不及佛處,為歸八難,為在眾勞,不信之垢,不得離生死之道;然其於眾人,亦為他人想。若賢者,為他人想如彼者,則非祐除也。其施賢者,為[15]還眾魔共一手,作眾勞[16]侶。於一切人[17]若影想者,其[*]住如謗諸佛,毀諸經,不依眾[18]經不得滅度矣。當以如是,行取乞耶?』時我,世尊!得此惘然,不識是何言?當何說?便置鉢出其舍。維摩詰言:『唯,須菩提!取鉢勿懼。云何賢者,如來以想而言說乎?何為以懼?』我言:『不也。』維摩詰言:『想為幻而自然,賢者不曰一切法一切人皆自然乎?至於智者,不以[19]明著,故無所懼。悉捨文字,於字為解脫,解脫相者,則諸法也。』當其,世尊!說是語時,二百天人得法眼淨,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A5]邠耨文陀尼子:「汝行詣維摩詰問疾。」[A6]邠耨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在他方大樹下,為[20]阿夷行比丘說死畏之法,時維摩詰來謂我言:『欲何置此人,何以教此比丘?無乃反戾此摩尼之心,是[*]已為下正行。又不當以不視人根而說其意也。當取使無瘡,莫便內坏於竈,在大生死,可使入迹,莫專[21]導以自守[22]之。又此,賢者!諸比丘在大道[*]已有決,如何忘其道意,而發起以弟子行乎?』是時,維摩詰即如其像三昧正受,念是比丘宿命,已於五百佛立德本,在無上正真道已分布,因其道意而為解說。即時,諸比丘稽首禮維摩詰足。[*]已為說如是法,皆得不退轉。自從是來,我念:『弟子未觀察人者,不可為說法。所以者何?不能常定意根,原知[23]本德,如佛世尊。』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長老迦旃延:「汝行詣維摩詰問疾。」迦旃延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昔者佛為兩比丘粗現軌迹,已便入室,吾於後為其說經中要言:無常之義、苦義、空義、非身之義。時維摩詰來謂我言:『[24]惟!迦旃延!無以待行有起之義為說法也。若,賢者!都不生不[25]增生,不起不滅,是為無常義;五陰空無所起,以知是是苦義;於我不我而不二,是非身義;不然不滅,為都滅[26]終始滅,是為空義。』彼說是時,其比丘本漏意解,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長老阿那律:「汝行詣維摩詰問疾。」阿那律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於他處經行,見有梵天名淨復淨,與千梵俱來詣我,稽首作禮問我言:『幾何阿那律天眼所見?』我答言:『仁者!吾[27]於是三千大千佛國,如於掌中觀寶冠耳。』時維摩詰來謂我言:『云何,賢者!眼為受身相耶?無受相[*]耶?假使有受身相,則與外五通等;若無受相,無受相者,無計數則不有見。』我時默然。彼諸梵聞其言,至未[1]曾有,即為作禮而問言:『世孰復有天眼?』維摩詰言:『有佛世尊常在三昧,禪志不戲,悉見諸佛國,不自稱說。』於是,眾中五百梵,具足發無上正真道意已,皆忽然不現,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長老優波離:「汝行詣維摩詰問疾。」優波離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昔者,有兩比丘未踐迹,以為恥,將詣如來,過問我言:『吾,賢者!未踐迹誠以為恥,欲往見佛,願賢者解其意。』吾則為之現說法語。時維摩詰來謂我言:『唯,優波離!莫釋以所誨而詭其行也。又,賢者!未踐迹者,不內住不外計,亦不從兩間得。所以者何?此本為如來意,欲為勞人執[2]勞,惡意[*]已解。意得依者,亦不內不外不從兩間得。如其意然,未迹亦然,諸法亦然,轉者亦然。如,優波離!意之淨,以意淨意為解,寧可復污復使淨耶?』我言:『不也。』維摩詰言:『如性淨與未迹,一切諸法一切人意從思有垢,以淨觀垢,無倒與淨亦我垢等,穢濁與淨性,淨性與起分,一無所[*]住。又,一切法可知見者,如水月形,一切諸法,從意生形。其知此者,是為奉律;其知此者,是為善解。』於是,兩比丘言:『上智哉!是優波離[3]不及也,持佛上律而不能說。』我答言:『自捨如來,未有弟子及菩薩,辯才析疑如[4]此聰明者也。』兩比丘疑解,便發無上正真道意,復言曰:『令一切人得辯才之利皆如是。』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賢者羅云:「汝行詣維摩詰問疾。」羅云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昔時諸長者子來禮我足,問我言:『羅云!汝佛之子,捨轉輪王,出家為道。其出家者有何榮冀?』我即為如事說沙門之榮冀。時維摩詰來謂我言:『羅云!說沙門之榮冀,不當如賢者所說。所以者何?匪榮匪冀,故為沙門、為道者。羅云!離此彼中迹於泥洹,受諸明智,招諸聖賢,降伏眾魔,入五道,淨五眼,受五力,立五根,度彼岸化異學,為正導拯淤泥,為無我無彼受,無起隨順,絕諸忿亂,降己志護彼意,滅種姓開大學。為是故,作沙門。當教是諸童子,此自然法,佛興難值。』諸童子言:『居士!我聞佛不教人違親為道。』維摩詰言:『然。當觀清淨發菩薩意,已應行者,可得去家堅固之志。』即時,三十二長者子,皆發無上正真道意,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賢者阿難:「汝行詣維摩詰問疾。」阿難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昔時世尊身[5]小中風,當用牛湩。我時晨朝入維耶離,至大姓梵志門下住。時維摩詰來謂我言:『賢者阿難!何為晨朝持鉢住此?』我言:『居士!佛身[*]小中風,當用牛湩,故我[6]到此。』維摩詰言:『止止。唯,阿難!莫作是語。如來身者,金剛之數,眾惡已斷,諸善普會,當有何病?默往,阿難!勿謗如來,慎莫復語,無使[7]大尊神妙之天得聞此也,他方佛國諸會菩薩[8]且得聞焉。且夫,阿難!轉輪聖王,用本德故,尚得自在,豈況一切施德於人,而為如來、至真、等正覺無量福會普勝者哉!行矣,阿難!勿為羞恥。莫使外道異學聞此麁言:「何[9]聞我師自疾不能救,安能救諸疾人所欲?」疾行,莫復宣言。當知,阿難!如來法身非思欲身。佛為世尊,過諸世間;佛身無漏,諸漏已盡;佛身無數,眾行已除。其病有以?』時我,世尊!大自慚懼,得無近佛而過聽。即聞空中聲曰:『是阿難!如居士[10]之所言,但為佛興於五濁之世故,以是像開解一切貪貧之行。便行,阿難!取湩莫慚。』故我不任詣彼問疾。」如是上首五百弟子,皆說本所作一切,向佛稱述維摩詰之美言。[*]維摩詰所說經菩薩品第四於是,佛告彌勒菩薩:「汝行詣維摩詰問疾。」彌勒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於兜術天[11]上,為諸天人講法語,說菩薩大人不退轉地之行。時維摩詰來[12]謂我言:『卿彌勒!在一生補處,世尊所[13]莂無上正真道者,為用何生得?彌勒!決用過去耶?當來耶?現在耶?[14]去者生盡,未來無對,現在無住。如佛說冥生比丘曰:「是生是老是病是死,是終是始,及未生與當生,此兩者非無生[*]耶?」由是論之,不從無生得最正覺。然則何用記?彌勒!決從如起耶?從如滅耶?夫如者,不起不滅。一切人皆如也,一切法亦如也,眾聖賢亦如也,至於彌勒亦如也。所記莂無上正真道者,則一切人為得決矣。所以者何?如者不稱為己,亦無他稱說。如彌勒成最正覺者,一切人民亦當從覺。所以者何?一切人民,當從覺道故。如彌勒滅度者,一切人民亦當滅度。所以者何?如來者,不捨眾人獨滅度也,必當滅度諸凡[1]夫故。卿彌勒!與天人談,莫為非時。佛者無往,亦無還返。若,彌勒!此諸天人念欲見道,則為穿行;道不從身,不從正覺,亦不從意[2]也。都滅哉!佛一切如化;無比哉!佛一切造業;無為哉!佛一切不惑;[*]以斷哉!佛一切遠離;無欲哉!佛於諸受盛;不雜哉!佛都以一智兼;樂哉!佛眾所思樂;無言哉!佛諸著不著;住哉!佛以法情[*]住;普入哉!佛自然如也;不二哉!佛二法[*]已離;立哉!佛積誠信;等哉!佛如空等;無數哉!佛離起分處;知彼哉!佛眾意行[*]知;上哉!佛諸入不[3]貪;不會哉!佛近獄勞斷;聖師哉!佛以無比化將導一切;非現名哉!佛[*]已諦見;無色哉!佛淨穢已離;順哉!佛本性已清;明哉!佛自然已淨;無受哉!佛眾網已裂;不多哉!佛諸法等覺;無喻哉!佛色好已捨;妙哉!佛所覺甚遠。』當其,世尊!說是法時,彼諸天眾二百天人皆得不起法忍,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光淨童子:「汝行詣維摩詰問疾。」光淨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出維耶離大城,時維摩詰方入城,我即為作禮而問[4]言:『居士所從來?』答我言:『吾從道場來。』我問:『道場者,何所是?』言:『道場者,無生之心是,檢一惡意故;淳淑之心是,習增上故;聖賢之心是,往殊勝故;道意之心是,不忘捨故;布施之心是,不望報故;持戒之心是,得願具故;忍辱之心是,不亂眾人故;精進之心是,無退意故;禪思之心是,意行出故;智慧之心是,慧眼見故;慈心則是,為等意故;悲心則是,為忍苦故;喜心則是,以法樂[5]樂人故;護心則是,為隨導捨著故;神通之心是,得六通故;惟務之心是,無恚怒故;滅心則是,度人民故;四[6]思之心是,合聚人故;多聞之心是,從受成故;不生之心是,如自然觀故;道品法心是,不著數不墮[7]故;諦心則是,諸世間報[*]已不積故;緣起之心是,以不明不可盡至於老死皆無盡故;眾勞之靜是,佛從是最正覺故;眾生之心是,以人物自然故;諸法之心是,從空最正覺故;伏諸魔心是,以不傾動故;三界之場是,雖處不墮欲故;師子座場是,善勝無畏故;力無畏場是,一切無難故;三達之智是,無餘罣礙故;一意覺場是,一切智普具故。如是,仁者!菩薩若應諸度無極,如應化人,如應受法已,得本祠護不墮欲者,是為一切從佛心來,立於一切佛法矣。』當其,世尊!說是語時,有五百天與人發無上正真道意,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持人菩薩:「汝行詣維摩詰問疾。」持人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自於室[8]住,天魔波旬從玉女萬二千狀如帝釋,鼓樂弦歌,來詣我室,稽首我足,與其眷屬共供養我已,於一面住。我意[9]謂是天帝釋,讚言:『[10]善來,[11]拘翼!雖福應有,不當自恣。一切欲樂當觀非常,無強多失,當修德本。』魔言:『正士!受是取[12]此萬二千女,可備[13]掃灑。』我言:『拘翼!無以此妖蠱之物,要我釋迦弟[14]子,此非我[15]宜。』時維摩詰來謂我言:『族姓子!莫於是起污意,是為魔來,嬈固汝耳,非帝釋也。』維摩詰言:『波旬!以此與我,如我應受,莫與釋迦弟子。』魔即恐懼,念:『維摩詰必不助我。』欲隱形去而不能隱,盡現其神,了不得去。而聞空中聲曰:『波旬!以玉女與之,乃可得去。』魔以畏故,強與玉女。維摩詰言:『魔以女與我,[16]今汝當發無上正真道意。』諸玉女言:『其[*]已如是從道之教,發大道意者,當何以自娛樂?』答言:『汝等便發無上正真道意,有樂法之樂可以自娛,汝等得之不復樂欲樂也。』即問:『何謂法樂?』維摩詰言:『樂於喜不離佛,樂於諦聞法,樂常供養眾,樂不[17]倚三界,樂於三界不嫉,樂知欲無常,樂觀種為毒蛇,樂隨護道意,樂安諸人物,樂以禮敬人,樂施諸所有,樂奉真人戒,樂忍調不忍,樂精進力知行德本,樂禪善行,樂智慧淵,樂廣宣佛,樂抑制魔,樂化塵勞,樂佛國淨,樂以相好合會教化,樂嚴道場,樂三脫門,樂泥洹道,樂入深法,不樂非時,樂習自然人,不樂怒不諦,樂習善友,樂遠惡友,樂於好喜,樂無[18]有量道品之法,是為菩薩樂法之樂,而以自娛。』於是,波旬謂諸玉女:『我欲與汝俱還天上。』曰:『以我等與此居士,樂法之樂,我等甚樂,非復樂欲樂[19]也。』波旬言:『可捨,居士!此諸玉女,[*]已其所有施於彼者,是為菩薩。』維摩詰言:『我[*]已捨矣,汝便將去,使一切人遵承法行,所願皆得。』諸玉女即作禮而問言:『我當云何止於魔天?』維摩詰言:『諸姊!有天名曰無盡,常開法門,當從彼受。何謂無盡[20]開法門者?譬如一燈燃百千燈,冥者皆明,明終不盡。如是,諸姊!夫一菩薩以道開導百千菩薩,其道意者,終不盡耗,而復增益,於是功德不以導彼彼故而有盡耗,是故名曰無盡常開法[1]門。汝等當從[2]其受。魔界無數天子玉女,未有可此道意如汝等者,於如來為有返復法。』為一切人說已,[3]魔眷屬皆去,維摩詰所感動如是。世尊!故我不任詣彼問疾。」佛告長者子善見:「汝行詣維摩詰問疾。」善見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在諸父舍,盛祀大[4]祀至于七日。時維摩詰來入[5]祠壇謂我言:『長者子!不當祀祠如眾人祠。當祀法祠,何用是思欲祠為?』我問:『何如為法之祠祀?』維摩詰言:『其為祠者,無本行故,敬[6]待眾人,是[7]則法祠。為之奈何?謂:為佛事不斷慈,為人事不斷悲,為法事不斷喜,為慧力不斷護,為布施不斷檀,戒化人不斷[8]律,知非我不斷忍,身意行不斷精進,惟道事不斷禪思,為博聞不斷智慧,若無施不斷惟空,行俗數中不斷無[9]想,在所墮生不斷無願,護持正法不斷力行,以恩會人不斷壽命,知人如如不斷謙敬,堅其德本不斷命[10]財,為六思念不斷其念,行六堅法不斷學意,修正受不斷淨命,行好喜不斷習真,斷意不生不斷愚人,為沙門不斷正性,善諷受不斷聞德,山澤受法不斷閑居,念生佛慧不斷宴坐,為一切勞不斷賢者,行地嚴飾相及佛國不斷分部福行,隨眾人行而為說法不斷分部智慧,斷眾勞[11]厄諸不善法不斷分部一切德本,一切[12]智覺一切善法具足不斷。以道品正法懷來一切,是為法之祠祀。菩薩立法祠者,為得祠祀,最偶之福,為世間上。』當其,世尊!說是法時,梵志眾中二百婆羅門發無上正真道意。我時甚自雅奇,得與正士高行者會,便解頸百千珠瓔以上之。不肯取。我言:『取是[13]而有所悅,自可。』[14]念昔者維摩詰乃取珠瓔,分作兩分,仍如祠舍,持一分與諸下劣國中貧者,[15]又持一分奉彼頭波變如來、至真、等正覺。并見其眾及國土。[16]頭波變(漢言固受),其國名炎氣,皆見珠瓔懸彼[17]國上,變成彼佛珠交露棚,既見是化,又聞其言:『如[18]是仁人施者,得近如來,而上達[19]嚫不以想,施貧亦等無若干念,有大悲意不望其報,惠此法祠,為具足已。』國中貧人見[20]此變化,聞彼佛語,皆發無上正真道意,故我不任詣彼問疾。」如是,一切菩[21]薩各稱其所說不任詣彼。[22]◎◎[23]維摩詰所說經諸法言品第五佛復告文殊師利[24](漢言濡首):「汝詣維摩詰問疾。」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彼維摩詰雖優婆塞,入深法要,其德至淳,以辯才立智不可稱,一切菩薩法式悉聞,諸佛藏處無不得入,進御眾魔降之以德,務行權慧非徒戲食。然,猶復求依佛住者,欲於其中[25]開度十方。」於是,眾菩薩大弟子,釋梵四天王皆念:「今得文殊師利與維摩詰二人共談,不亦具足大道說哉!」即時,八千菩薩、五百弟子、百千天人,同意欲行。於是,文殊師利與諸菩薩大弟子,及諸天人眷屬圍遶,俱入維耶離大城。長者維摩詰心念:「今文殊師利與大眾俱來,吾將立空室合座為一座,以疾而臥。」文殊師利既入其舍,見其室空,除去所有,更寢一床。維摩詰言:「勞乎,文殊師利!不面在昔,辱來相見。」文殊師利言:「如何,居士!忍斯種作疾,寧有損不至增乎?世尊慇懃致問無量,興起輕利遊步強耶?居士!是病何所正立?其生久如,當何時滅?」維摩詰言:「是生久矣。從癡有愛,則我病生。用一切人病,是故我病;若一切人得不病者,則我病滅。所以者何?欲建立眾人故,菩薩入生死為之病,使一切人皆得離病,則菩薩無復病。譬如長者,有一子得[26]疾,以其病故,父母諸父為之生疾;其子病愈,父母亦愈。菩薩如是,於一切人愛之若子,彼人病我則病,彼不病則不病。又言,菩薩病何所立?菩薩病者,以大悲立。」文殊師利言:「何以空無供養?」維摩詰言:「諸佛土與此舍,皆空如空。」又問:「何謂為空?」答曰:「空於空。」又問:「[27]解一為空?」答曰:「空無[28]與之,為空空。」又問:「空復誰為?」答曰:「思想者也,彼亦為空。」又問:「空者當於何求?」答曰:「空者當於六十二見中求。」又問:「六十二見當於何求?」答曰:「當於如來解脫中求。」又問:「如來解脫者當於何求?」答曰:「當於眾人意行中求。又仁所問:『何無供養?』一切眾魔皆是吾養,彼諸轉者亦吾養也。所以者何?魔行者受生死,生死者則菩薩養;彼轉者受諸見,菩薩於諸見不傾動。」文殊師利言:「居士!所疾,為何等類?」答曰:「仁者!我病不現不可見。」又問:「云何是病?與身合?意合乎?」答曰:「我病身合者,身為地;意合者,意為幻法。」又問:「四種:地種、水種、火種、風種,何等種病?」答曰:「是種者,一切人所習也。云何,文殊師利!菩薩觀諸疾意,又以何習於有疾菩薩?」文殊師利言:「於非常身不以泥洹,常現不婬;在身有苦,不以泥洹安而喜之;現於非身為眾人導;身之空寂,不以永寂,為現本作。恒悲彼疾,不自計疾,以識宿命,導利人物,而無所惑,念善本修淨,命不望彼,常精進,為醫王滅眾病,是為菩薩能與疾者相習。」文殊師利又問:「何謂菩薩有疾其意不亂?」維摩詰言:「菩薩疾者,意知是前未近之罪,住欲處故,是病皆為不誠之思,在眾勞故。又,問疾者自於其法,都不可得。所以者何?如是病者,但倚四大。又此諸大,為都無主,是所倚亦無我。是病無我,專著兩無專著。得病本者,必知精進無我人想,為起法相。身為法數,法起則起,法滅則滅。法轉轉不相念、不相知,起者不言我起,滅者不言我滅。知法想者,將養其意,而無所[1]住。若以法想,受報大止,已離病者,我不為是。何謂斷病?謂我作非我作悉斷。何謂是我作非我作斷?謂己自無欲。何謂己自無欲?謂內無習行。何謂內無習行?謂等不動不可動。何謂為等?謂我等泥洹等。所以者何?此二皆空。何名為空?所言為空。二者如是,凡聖道成,皆從平等,病亦不異。何謂所受亦空?謂已曉了不覺諸痛,不盡於痛,以取證際,如是二者為諸痛。長一切惡道[2]已[3]竟,近一切人興大悲哀,吾為眾人作自省法,觀以除其病而不除法,亦不除其本病所生,知其根本而為說法。何謂為本?謂始未然。未熾然者,則病之本。何謂不然?於三界而不然。其不然何用知?謂止心。止心者,以不得也,非不然也。何以不得?二見不得,謂內見、外見是無所得。此,文殊師利!為疾菩薩其意不亂,雖有老死,菩薩覺之。若不如是,己所修治為無惠利。譬如勝怨乃可為勇,如是兼除老死苦者,菩薩之謂也。菩薩若病,當作是觀:『如我此病非真非有,亦是眾人非真非有。』已觀如是,不墮妄見,以興大悲,彼必來者,為斷其勞,以合道意為彼大悲。所以者何?菩薩墮妄見,其大悲者,有數出生,不墮妄見。大悲菩薩不以數生,彼生為脫,為脫所墮,為脫出生,為脫受身。能為彼人說佛說法,是其誓也。如佛言曰:『其自安身,不解彼縛,不得是處而自安身,又解彼縛,斯得是處。』故曰已脫菩薩其行不縛。何謂縛?何謂解?菩薩禪定以縛諸我,以道縛我。縛者,菩薩以善權生五道解彼受。菩薩無權執智縛,行權執智解,智不執權縛,智而執權解。彼何謂無權執智縛?謂以空、無相、不願之法生,不治相及佛國以化人,是無權執智之縛也。何謂行權執智解?謂修相及佛國開化人,而曉空、無相、不願之法生,是行權執智之解也。何謂智不執權縛?謂以見行勞望受,立修行一切德善之本,是智不執權之縛也。何謂智而執權解?謂斷諸見行勞望之受,以殖眾德之本,而分布此道,[4]是智而執權之解也。彼有疾菩薩[*]已如是[5]下此法,設身有病,觀其無常、為苦、為空、為非身,是為智慧。又身所受,不以斷惡生死,善利人民,心合乎道,是為權行。又若身病知異同意,彼過非新,則觀其故,是為智慧。假使身病,不以都滅,所當起者,是為權行。是,文殊師利!為疾菩薩其意不亂,亦不高住。所以者何?若高住者,是愚人法;以卑住者,是弟子法。故菩薩住不高不卑,於其中無所處,是菩薩行;不凡夫行,不賢夫行,是菩薩行;在生死行,不為污行,是菩薩行;觀泥洹行,不[6]依泥洹,是菩薩行;行於四魔,過諸魔行,是菩薩行;博學慧行,無不知時之行,是菩薩行;於四諦行,不以諦知行,是菩薩行;觀無生行,不謂難至,是菩薩行;在緣起行,於諸見而無欲,是菩薩行;在諸人眾無勞望行,是菩薩行;在閑居行,不盡身意,是菩薩行;於三界行,不壞法[7]情,是菩薩行;為空無行,一切眾事清德皆行,是菩薩行;行六度無極,為眾人意行而度無極,是菩薩行;行六神通,不盡漏行,是菩薩行;受道之行,不興小道,是菩薩行;以止觀知魔行,不滅迹行,是菩薩行;[8]於弟子緣一覺所不應不現行,不為毀佛法行,是菩薩行。」說是語時,八千天人發無上正真道意,文殊師利童子甚悅。賢者舍利弗心念:「無床座,是菩薩大弟子當於何坐?」維摩詰知其意,即謂言:「云何賢者,為法來耶?求床座也?」舍利弗言:「居士!我為法來,非利所安。」維摩詰言:「唯,賢者!其利法者,不貪軀命,何況床座。唯,舍利弗!夫利法者,非有色、痛、想、行、識求,非有陰、種、諸入之求,非有欲、色、無色之求。唯!舍利弗!夫求法者,不著佛求,不著法求,不著眾求。又,舍利弗!夫[9]求法者,無知苦求,無斷[10]習求,無造盡證惟道之求。所以者何?法無放逸,有放逸法,當知苦[*]習,當為盡證以惟致道;斯求法者,無放逸之求[1]也法。舍利弗!無有塵、離婬塵,其染污者,即為在邊;斯求法者,無婬樂之求[*]也法。舍利弗!無有壃界,在壃界者,則有分數;斯求法者,無壃界之求也。法無不淨,在不淨者,於法有取有放;斯求法者,無取放之求也。法無巢窟,有法者則為有窟;斯求法者,無窟倚之求也。法無有想,在占想者,則為堅識;斯求法者,無占想之求也。法無有漏,在流法者,為一切近;斯求法者,無一切之求也。法無見聞、無念、無知,於法有見聞念知者,則為已別;斯求法者,為無見聞之求也。是故,舍利弗!求法者,一切法唯無求也。」說是語時,五百天人諸法法眼生。[*]維摩詰所說經不思議品第六於是,維摩詰問文殊師利:「仁者遊於無量無數佛國億百那術,何等佛土為一切持一切有好師子之座?」文殊師利言:「有,族姓子!東方去此佛國度如三十六恒沙等剎,其世界名須彌幡,其佛號須彌燈王如來、至真、等正覺,今現在。其佛身八萬四千由延,佛師子座六萬八千由延。其菩薩身四萬二千由延,須彌幡國有八百四十萬師子之座。彼國如來為一切持,其師子座為一切嚴。」於是,維摩詰則如其像三昧正受現神足,應時彼佛須彌燈王如來,遣三萬二千師子座,高廣淨好,昔所希見。一切弟子菩薩,諸天釋梵,四天王來入維摩詰舍,見其室極廣大,悉[2]苞容三萬二千師子座,所立處不迫迮,於維耶離城無所罣礙,於佛所止及四天處無所罣礙,悉見如故,若前不減。維摩詰言:「文殊師利!就師子座!與諸菩薩上人俱坐,當自立身如彼座像。」其得神通菩薩,即自變形為四萬二千由延,坐師子座。其邊菩薩、大弟子,皆不能昇。維摩詰言:「唯,舍利弗!就師子座。」舍利弗言:「族姓子!此座為高廣,吾不能昇。」維摩詰言:「賢者!為須彌燈王如來作禮,然後可坐。」於是,邊菩薩、大弟子,即為須彌燈王如來作禮,便得坐師子座。舍利弗言:「未曾有也。族姓子!如是小室,乃容受此高廣之座,於維耶離城無所罣礙,於佛所止及四天處無所罣礙,於諸國邑、天龍神宮,亦[3]無罣礙。」維摩詰言:「唯然,舍利弗!諸如來、諸菩薩有[4]八不思議門。得知此門者,以須彌之高廣入芥子中,無所增減,因現儀式,使四天王與忉利天,不知誰內我著此,而異人者,見須彌入芥子,是為入不思議壃界之門也。又,舍利弗!立不思議門菩薩者,以四大海水入一毛孔,不嬈魚鼈黿鼉水性之屬,不使龍、鬼神、阿須倫、迦留羅知我何入,因喻儀式,其於眾生無所嬈害。又,舍利弗!於是三千世界,如佛所斷,以右掌排置恒沙佛國,而人不知誰安我往。又引還復故處,都不使人有往來想,因而現儀。又,舍利弗!有無量人生死奉律,立不思議門菩薩者,為奉律人現七夜為劫壽,人信知謂劫過,不知是七夜也。又,舍利弗!立不思議門菩薩者,現諸剎好以為一剎,立一切人置其右掌,順化其意,與遊諸剎,令如日現,不震一國,從是禮事十方諸佛。又令一切人從一毛孔見十方諸日月星像,十方陰冥,皆隨入門,既無所害。又使佛國所有不減,一切曠然,各得修行。又能蹶取下方恒沙等剎,舉置殊異無數佛土,若接頹[5]坎安[6]措地。又立不思議門菩薩者,為一切人故,如佛像色貌立以立之,如緣一覺像色貌立以立之,如弟子像色貌立以立之,或如釋如梵如轉輪王像色貌立以立之。隨十方語言音聲上中下之所願,一切以佛柔軟音響而誘立之。為出佛語無常、苦、空、非身之聲,以如事說諸佛法言出是輩聲。」於是,耆年大迦葉,聞說菩薩不思議門,謂舍利弗言:「譬如,賢者!於凡人前現眾名香,非彼所見,則不能知,為若此也。今諸弟子聞是語者,可一時見不思議作,其誰聞此不思議門,不發無上正真道者!於此,賢者!吾等何為永絕其根,於此大乘,已如敗種。一切弟子聞是說者,當以悲泣曉喻一切三千世界,其諸菩薩可悅預喜,如是說當頂受。若曉了不思議門者,一切魔眾無如之何。」大迦葉說是語時,三萬二千天人皆發無上正真道意。維摩詰報大迦葉言:「唯然,賢者!十方無量無央數魔魔怪,賢者!悉行恐怖。立不思議門菩薩者,常解度人。魔之所為十方無量,或從菩薩求索手足、耳鼻、頭眼、髓腦、血肉、肌體、妻子、男女、眷屬,及求國城、墟聚、財穀、金銀、明月、珠玉、珊瑚、珍寶、衣裘、飲食一切所有,皆從求索。立不思議門菩薩者,能以善權為諸菩薩方便,示現堅固其性。所以者何?菩薩者,當上及不可使凡民逼迫之也。譬如,迦葉!龍象蹴踏,非驢所堪,為若此也。其餘菩薩莫能為。菩薩忍逼[1]猶如此,立不思議門菩薩入權慧力者也。」[2]◎維摩詰經卷上」(CBETA 2019.Q2, T14, no. 474, pp. 519a03-528a4)[1]:佛說【大】,〔-〕【宋】【元】【明】[2]:(維摩…經)【大】,亦名不可思議法門之稱【宋】【元】【明】[3]:氏【大】,氏國【宋】【元】【明】[4]:譯【大】,第二譯【元】【明】[5]:住【大】*,作【宋】*【元】*【明】*[*]:住【大】*,作【宋】*【元】*【明】*[6]:祐而【大】,友如【宋】,友而【元】【明】[7]:三寶【大】,寶樂【宋】【元】【明】[8]:仇【大】,讎【宋】【元】【明】[9]:已【大】*,以【宋】*【元】*【明】*[*]:已【大】*,以【宋】*【元】*【明】*[10]:厄【大】,軛【元】【明】[11]:比正【大】,正比【宋】【元】【明】[12]:眾生【大】,眾人【宋】【元】【明】[13]:成【大】,感【宋】【元】【明】[14]:正【大】,〔-〕【宋】【元】【明】[15]:手【大】*,首【宋】*【元】*【明】*[*]:手【大】*,首【宋】*【元】*【明】*[16]:?【大】,常【宋】【元】【明】[17]:結【大】,髻【宋】【元】【明】[18]:結【大】,髻【元】【明】[19]:和【大】,惒【宋】【元】【明】[20]:倫【大】,輪【宋】【元】【明】[21]:睺【大】,休【宋】【元】【明】[22]:眾【大】,眾皆來【宋】【元】【明】[23]:漢言曰寶事【大】,(漢言曰寶事)【宋】【宮】,〔-〕【明】[24]:須彌目隣【大】,須彌山目隣山【宋】【元】【明】[25]:目【大】,自【宋】【元】【明】[26]:導【大】,道【宋】【元】【明】[27]:伏【大】,服【宋】【元】【明】[*]:已【大】*,以【宋】*【元】*【明】*[28]:誡【大】*,戒【宋】*【元】*【明】*[29]:犍【大】下同,揵【宋】下同【元】下同【明】下同[1]:是變化【大】,此化變【宋】【元】【明】[2]:佛惟【大】,惟佛【宋】【元】【明】[3]:度【大】,處【元】【明】[4]:照【大】,詔【宋】【元】【明】[*]:已【大】*,以【宋】*【元】*【明】*[5]:於【大】,于【宋】【元】【明】[6]:覺【大】,學【宋】【元】【明】[7]:嫉【大】,疾【宋】【元】【明】[8]:以【大】,已【宋】【元】【明】[9]:薩【大】,薩道【宋】【元】【明】[10]:耶【大】*,也【宋】*【元】*【明】*[11]:明【大】,淨【元】【明】[12]:猗【大】*,倚【宋】*【元】*【明】*[A1]:按【CB】【麗-CB】,案【大】[13]:此【大】,是【宋】【元】【明】[14]:千【大】,千人【宋】【元】【明】[15]:漏【大】,滿【明】[16]:維摩詰所說經【大】,〔-〕【宋】【元】【明】[17]:(漢言…稱)【大】,〔-〕【明】[18]:已【大】,以【宋】[19]:不【大】,戲【元】【明】[20]:德【大】,得【明】[21]:已【大】*,以【宋】*【元】*【明】*[1]:視【大】,相【宋】【元】【明】[A2]:弈【CB】,奕【大】[2]:有【大】,及【元】【明】[3]:喜【大】,〔-〕【宋】【元】【明】[4]:偶【大】,耦【宋】【元】【明】[5]:梵【大】,梵天【宋】【元】【明】[6]:說【大】,數【宋】【元】【明】[7]:惚【大】,忽【宋】【元】【明】[8]:相【大】,想【宋】【元】【明】[9]:人【大】,身【宋】【元】【明】[10]:如【大】,而【宋】【元】【明】[11]:而復【CB】【宋】【元】【明】,覆【大】[12]:極【大】,擾【明】[13]:生【大】,生從【宋】【元】【明】[14]:法【大】,法坐【宋】【元】【明】[*]:住【大】*,作【宋】*【元】*【明】*[15]:以【大】,不【宋】【元】【明】[16]:而【大】,如【宋】【元】【明】[17]:而【大】,然【宋】【元】【明】[18]:為【大】,〔-〕【宋】【元】【明】[19]:作【大】,我【元】【明】[20]:憶識【大】,億誠【宋】【元】【明】[*]:猗【大】*,倚【宋】*【元】*【明】*[*]:住【大】*,作【宋】*【元】*【明】*[*]:住【大】*,作【宋】*【元】*【明】*[21]:已【大】,心【宋】【元】【明】[22]:知【大】*,智【宋】*【元】*【明】*[23]:如【大】,若【宋】【元】【明】[1]:者【大】,〔-〕【宋】【元】【明】[2]:未【大】,未出【宋】【元】【明】[3]:若【大】,如【宋】【元】【明】[4]:妄【大】,忘【宋】【元】【明】[5]:說【大】,〔-〕【宋】【元】【明】[6]:語【大】,法【宋】【元】【明】[7]:百【大】,千【宋】【元】【明】[8]:故【大】,故我【宋】【元】【明】[9]:已【大】*,以【宋】*【元】*【明】*[*]:已【大】*,以【宋】*【元】*【明】*[*]:住【大】*,作【宋】*【元】*【明】*[10]:是【大】,自【明】[A3]:住【CB】【麗-CB】,往【大】[11]:之【大】,〔-〕【宋】【元】【明】[12]:時【大】,〔-〕【宋】【元】【明】[A4]:己【CB】,已【大】[13]:耑【大】,〔-〕【宋】【元】【明】[14]:特【大】,持【宋】【元】【明】[*]:猗【大】*,倚【宋】*【元】*【明】*[*]:住【大】*,作【宋】*【元】*【明】*[15]:還【大】,逮【元】【明】[16]:侶【大】,侶也【宋】【元】【明】[17]:若【大】,如【明】[*]:住【大】*,作【宋】*【元】*【明】*[18]:經【大】,終【宋】【元】【明】[19]:明【大】,眼【宋】【元】【明】[A5]:邠【CB】【麗-CB】,頒【大】[A6]:邠【CB】【麗-CB】,頒【大】[20]:阿夷【大】,阿夷悟【宋】,阿夷恬【元】【明】[*]:已【大】*,以【宋】*【元】*【明】*[21]:導【大】*,道【宋】*【元】*【明】*[22]:之【大】,之正【宋】【元】【明】[*]:已【大】*,以【宋】*【元】*【明】*[*]:已【大】*,以【宋】*【元】*【明】*[23]:本【大】,本本【宋】【元】【明】[24]:惟【大】,唯【元】【明】[25]:增【大】,僧【宋】【元】【明】[26]:終始【大】,始終【宋】【元】【明】[27]:於是【大】,視【宋】【元】【明】[*]:耶【大】*,也【宋】*【元】*【明】*[1]:曾【大】,甞【宋】【元】【明】[2]:勞【大】,營【明】[*]:已【大】*,以【宋】*【元】*【明】*[*]:住【大】*,作【宋】*【元】*【明】*[3]:不【大】,所不【宋】【元】【明】[4]:此【大】,是【宋】【元】【明】[5]:小【大】*,少【明】*[*]:小【大】*,少【明】*[6]:到【大】,來到【宋】【元】【明】[7]:大【大】,人【宋】【元】【明】[8]:且【大】,具【宋】【元】【明】[9]:聞【大】,名【元】【明】[10]:之所【大】,〔-〕【宋】【元】【明】[11]:上【大】,〔-〕【宋】【元】【明】[12]:謂【大】,問【宋】【元】【明】[13]:莂【大】,別【宋】【元】【明】[14]:去【大】,過去【宋】【元】【明】[*]:耶【大】*,也【宋】*【元】*【明】*[1]:夫【大】,人【宋】【元】【明】[2]:也【大】,耶【宋】【元】【明】[*]:住【大】*,作【宋】*【元】*【明】*[*]:已【大】*,以【宋】*【元】*【明】*[*]:知【大】*,智【宋】*【元】*【明】*[3]:貪【大】,會【宋】【元】【明】[*]:已【大】*,以【宋】*【元】*【明】*[4]:言【大】,〔-〕【宋】【元】【明】[5]:樂【大】,〔-〕【宋】【元】【明】[6]:思【大】,恩【宋】【元】【明】[7]:故【大】,欲故【宋】【元】【明】[*]:已【大】*,以【宋】*【元】*【明】*[8]:住【大】,時【宋】,住時【元】【明】[9]:謂【大】,〔-〕【宋】【元】【明】[10]:善【大】,來善【宋】【元】【明】[11]:拘翼【大】下同,鳩夷【宋】下同【元】下同【明】下同[12]:此【大】,是【宋】【元】【明】[13]:掃灑【大】,灑掃【宋】【元】【明】[14]:子【大】,子也【宋】【元】【明】[15]:宜【大】,儀【宋】【元】【明】[16]:今【大】,令【宋】【元】【明】[*]:已【大】*,以【宋】*【元】*【明】*[17]:倚【大】,猗【宋】,以【明】[18]:有【大】,〔-〕【宋】【元】【明】[19]:也【大】,〔-〕【宋】【元】【明】[*]:已【大】*,以【宋】*【元】*【明】*[*]:已【大】*,以【宋】*【元】*【明】*[20]:開【大】,常開【宋】【元】【明】[1]:門【大】,門也【宋】【元】【明】[2]:其【大】,〔-〕【宋】【元】【明】[3]:魔【大】,魔與【宋】【元】【明】[4]:祀【大】,祠【宋】【元】【明】[5]:祠【大】,祀【宋】【元】【明】[6]:待【大】,侍【宋】【元】【明】[7]:則【大】,即【宋】【元】【明】[8]:律【大】,戒【宋】【元】【明】[9]:想【大】,相【宋】【元】【明】[10]:財【大】,則【宋】【元】【明】[11]:厄【大】,阨【宋】【元】【明】[12]:智【大】,知【宋】【元】【明】[13]:而【大】,如【宋】【元】【明】[14]:念昔者【大】,與之【宋】【元】【明】[15]:又【大】,復【宋】【元】【明】[16]:頭波變(漢言固受)【大】,(頭波變者漢言固受)【宋】【元】,〔-〕【明】[17]:國【大】,佛【宋】【元】【明】[18]:是【大】,此【宋】【元】【明】[19]:嚫【大】,儭【宋】[20]:此【大】,是【宋】【元】【明】[21]:薩【大】,薩等【宋】【元】【明】[22]:卷上終【宋】【元】【明】[23]:卷中首【宋】【元】【明】[24]:(漢言濡首)【大】,〔-〕【宋】【元】【明】,((文殊師利者)漢言濡首)【宋】【元】[25]:開【大】,閑【宋】[26]:疾【大】,病【元】【明】[27]:解一【大】,空何【宋】【元】【明】[28]:與之【大】,思是【宋】【元】【明】[1]:住【大】,作【元】【明】[2]:已【大】*,以【元】【明】*[3]:竟【大】,意【宋】【元】【明】[4]:是【大】,〔-〕【宋】【元】【明】[*]:已【大】*,以【元】【明】*[5]:下【大】,解【宋】【元】【明】[6]:依【大】,永【元】【明】[7]:情【大】,性【元】【明】[8]:於【大】,〔-〕【宋】【元】【明】[9]:求【大】,利【宋】【元】【明】[10]:習【大】*,集【元】【明】*[*]:習【大】*,集【元】【明】*[1]:也法【大】*,法也【宋】*【元】*【明】*[*]:也法【大】*,法也【宋】*【元】*【明】*[2]:苞【大】,包【宋】【元】【明】[3]:無【大】,無所【元】【明】[4]:八【大】,入【明】[5]:坎【大】,坑【元】【明】[6]:措地【大】,錯陸地【宋】,措陸地【元】【明】[1]:猶【大】,由【元】【明】[2]:不分卷【宋】【元】【明】


《佛說維摩詰經》卷2:「維摩詰經卷下吳月氏優婆塞支謙譯◎[3]觀人物品第七於是文殊師利問維摩詰言:「菩薩何以觀察人物?」答曰:「譬如幻者見幻事相,菩薩觀人物為若此。譬如達士見水中月,菩薩觀人物為若此。譬如明鏡見其面像,菩薩觀人物為若此。取要言之,如熱時之焰,如呼聲之響,如空中之霧,如地水火風空,如諸情同等,如無像之像,如真人斷三垢,如溝港見自身,如如來諸所有,如所見諸色像,如得盡定無身不身,如空中之鳥無跡,如蟲蚤之根自然,如夢所見已寤,如未生塵,如真人現;菩薩觀人物為若此也。」文殊師利曰:「如是觀者,何以行慈?」答曰:「如是觀人,人物為幻,知法亦然,而為說法。以慈修止,止而慈者,為無所起。行不嬈慈,以無瑕穢;行等之慈,等于三塗;行無諍慈,無所止處;行不二慈,內外無習;行不怒慈,為都成就;行牢強慈,強若金剛,莫能沮壞;行清白慈,內性已淨;行平等慈,平若虛空;行如來慈,如本隨覺;行佛之慈,覺諸凡人;行自然慈,以自覺正;行道之慈,同其所味;行無比慈,能却眾惡;行大悲慈,導以大乘;行不視慈,其視如空;行布施慈,無所遺忘;行戒以慈,與惡戒眼;行忍以慈,彼我皆護;行精進慈,荷負眾人;行一心慈,思所當念;行智慧慈,而以知時;行善權慈,一切現聞;行不諂慈,意淨無求;行不飾慈,心無所著;行不我慈,無復惡意;行安慰慈,至于得佛,為立大安。菩薩之慈為若此也。」文殊師利又問:「何謂為悲?」曰:「所造德本,修辯為人。」「何謂為喜?」曰:「所以施眾而無悔。」「何謂為護?」曰:「兼利之。」又問:「生死為畏,菩薩何以御之?」曰:「生死畏者,菩薩以聖大之意,為之作御。」又問:「欲建聖大,當何所立?」曰:「建聖大者,必等一切而度眾生。」又問:「欲度眾生,當何除解?」曰:「度眾生者,解其勞塵。」又問:「既解勞塵,當復何應?」曰:「已解勞塵,當應自然。」又問:「何所施行,而應自然?」曰:「不起不滅,是應自然。」又問:「何等不起?何等不滅?」曰:「不善不起,善者不滅。」又問:「善、不善孰為本?」曰:「善、不善身為本。」又問:「身孰為本?」曰:「欲貪為本。」又問:「欲貪孰為本?」曰:「不誠之雜為本。」又問:「不誠之雜孰為本?」曰:「不住為本。如是,仁者!不住之本無所為本,從不住本立一切法。」於是,有天在其室止,聞上人言,現其天身,即以天華散諸菩薩、大弟子上。華至諸菩薩即如應若持,至大弟子,即著不墮,一切弟子神足舉華,便不墮落。天問舍利弗:「何故舉華?」曰:「不如應,是以舉之。」天曰:「不然!此華如應!何為賢者謂之不應?又如此華無應不應,賢者自為應不應耳。觀諸大人華不著身者,以一切棄應不應也。譬如丈夫畏時,非人得其便;弟子畏生死故,色聲香味細滑得其便;已離畏者,一切五樂無能為也,止處未斷,華著身耳,止處斷者,華不著也。」舍利弗言:「天止此室,其已久如?」曰:「至於此久,如耆年解脫。」又問:「止此久耶?」曰:「耆年解脫,亦何如久?」舍利弗默而不答。天曰:「如何耆舊大智而默?」曰:「真解者無所言取,故吾於是不知所云。」天曰:「若耆年案文言之,則一切如文[4]解相。何則?解脫者,不內不外,不從兩間得,而文字亦無內外兩間之得。是故,賢者!無以文字說解脫[5]也。所以者何?一切諸法皆從等解。」曰:「不復以不欲婬怒癡而解乎?」天曰:「甚慢者,不用是說解,如不樂慢,婬怒癡者乃以是解。」舍利弗言:「善哉,善哉!天[6]女!奚得以何為證,辯乃如是?」曰:「不我得,不為證,故辯如是。若有得有證則於自然法律為甚慢矣!」舍利弗問天:「汝於三乘,為何志求?」天曰:「弟子行者,乘弟子法;緣一覺行,眼見道意;求大乘者,自行大悲。如入栴檀林者,唯嗅栴檀,不嗅他香。如是,賢者!在佛德香之室者,不樂弟子、緣一覺香。若天龍神、釋梵四天王得入此室,聞斯正士講說法者,皆樂佛美德香,終不起欲樂香也。昔者菩薩發意出家,十有二年吾止此室,不聞弟子、緣一覺之雜言,但聞殊異菩薩雜語,大慈大悲不可思議佛法積要。又,舍利弗!此室有八未曾有自然之法,以現正化。何謂八?此室晝夜照以智慧覩佛金光,不以日月所照為樂,是為一未曾有;此室入[7]者,在中而止,一切無復婬怒癡垢,是為二未曾有;此室恒有釋梵四天王、異剎菩薩來會不休,是為三未曾有;此室常聞講說道,化六度無極不退之輪,法語不廢,是為四未曾有;此室天人恒歌正樂,絃出無量法化之聲,是為五未曾有;此室其中有四大藏眾寶積滿,周窮濟乏[1]求得無盡,是為六未曾有;此室釋迦文、阿閦佛、寶首、樂忻、寶月、寶淨、無量、固受、師子響、慧作斯,彼諸如來等,是正士念時說時,彼佛即為來,來說佛行無不悅懌,是為七未曾有;此室清淨,常見諸天名好宮室,及一切佛嚴淨之土,是為八未曾有自然之法。如是,賢者!此常見正,誰已見此,當復捨學弟子法乎?」舍利弗問天:「汝何以不轉女人身?」天曰:「滿十二歲,始以女人形求而得之,夫女人相猶幻事也。故女人為幻觀世如類,而云何以轉女人身?」舍利弗言:「觀諸有身皆無所成。」「如是,賢者!一切諸法亦無所成,奚為復問何轉女身?」於是,其天即以神足,立舍利弗令如天像,天自化身如舍利弗。既現化,而問曰:「云何賢者轉為此女像?」舍利弗以天女像而答曰:「不識吾何以轉成此女像也。」天曰:「賢者!若能轉此女像,則眾女人身可轉,若其不女于女身亦不見者,則眾女人雖女身,為非女非見也。又如佛言:『一切諸法非女非男。』」即時,舍利弗身復如故。天曰:「賢者!何緣作此女相?」曰:「吾不作,非不作。」天曰:「如是,賢者!諸法亦非作非不作。夫不作非不作者,佛所說也。」舍利弗問天:「汝沒此,當於何生?」天曰:「佛化所生,吾如彼生。」曰:「如佛化生,非沒生也。」天曰:「眾生猶然,亦不見其沒生者也。」曰:「天久如能成無上正真道最正覺乎?」曰:「久猶凡民之普得法,乃吾成最正覺。」曰:「云[2]何凡民之普得法者,無乃非處乎?」天曰:「其為無上最正覺者非有處也。所以者何?佛無所立,故曰無所於最正覺者。」舍利弗言:「今諸佛最正覺,及其已正覺與當正覺者,如江河沙,皆謂何乎?」曰:「此以文數為讀者耳,非謂道有去來今也。夫三塗等,且如賢者得道云何?」曰:「所得者,為不惑耳。」天曰:「如是,賢者!吾成佛者,亦以為彼未正覺故。」爾時,維摩詰謂賢者舍利弗言:「是天已奉事九十二億佛,神通之智[3]已解了,所願普具,法忍已得,已不退轉,願行如言所欲能現。」[4]維摩詰經如來種品第八文殊師利問曰:「何謂,族姓子!菩薩所至到處興有佛法?」維摩詰言:「其來往周旋,有智慧興有佛法。」「菩薩來往,為之奈何?」「其至五無間處,能使無諍怒;至地獄處,能使除冥塵;至於畜生處,則為除闇昧,能使無慢;求入餓鬼道,一切以福,隨次合會;至無智處,不與同歸,能使知道;在怒害處,為現仁意,不害眾生;在[5]憍處,為現橋梁,合聚度人;在塵勞處,為現都淨,無有勞穢;如在魔道,則能使其覺知所緣;在弟子道,所未聞法,令人得聞;在緣一覺道,能行大悲,坐而化人;入貧窶中,則為施以無盡之財;入鄙陋中,為以威相嚴其種姓;入異學中,則使世間一切依附;遍入諸道,一切能為解說正要,至泥洹道,度脫生死。如無絕已,是為菩薩來往周旋所入諸道,能有佛法。」於是,維摩詰又問文殊師利:「何等為如來種?」答曰:「有身為種,[6]無明與恩愛為種,婬怒癡為種,四顛倒為種,五蓋為種,六入為種,七識住為種,八邪道為種,九惱為種,十惡為種;是為佛種。」曰:「何謂也?」文殊師利言:「夫虛無無數,不能出現住發無上正真道意,在塵勞事未見諦者,乃能發斯大道意耳。譬如,族姓子!高原陸土,不生青蓮芙蓉[7]蘅華,卑濕[8]污田,乃生此華。如是,不從[9]虛無無數出生佛法,塵勞之中乃得眾生而起道意,以有道意則生佛法,從自見身積若須彌,乃能兼見而起道意,故生佛法。依如是要,可知一切塵勞之[10]疇,為如來種。又譬如人不下巨海,能舉夜光寶耶?如[11]是,不入塵勞事者,豈其能發一切智意?」賢者大迦葉言:「善哉,善哉!文殊師利快說此言,誠如之意塵勞之[*]疇,為如來種,[12]奚但身見能發無上正真道乎?雖以五無間具,猶能發斯大道意而具佛法矣。已得羅漢為應真者,終不能復起道意而具佛法也。如根敗之士,其於五樂不能復利,如是弟子雜行已斷,其於佛法不樂不利無復志願,是以凡夫於佛法為有反復,如弟子無有。所以者何?凡夫聞佛法能起大道,不斷三寶,使夫弟子終身聞佛法、力、無所畏,非復有意起大道也。」於是,眾中有坐菩薩,字眾像見,問維摩詰言:「居士!父母妻子,奴客執事安在?朋友親戚徒隸,為誰群從?所有象馬、車乘,皆何所在?」爾時,長者維摩詰答眾像見,而說頌曰:「母智度無極,  父為權方便,

菩薩由是生,  得佛一切[1]見。

樂法以為妻,  悲慈為男女,

奉諦以降調,  居則思空義。

學知一切塵,  其生隨所欲,

上道為親友,  覺意而不著。

我徒勇而果,  群從度無極,

四恩當女事,  樂以歌道德。

總持為苑囿,  覺華甚奇快,

厥實度知見,  彼樹法林大。

八解之浴池,  正水滿其淵,

淨葉眾如[2]殖,  浴此無垢塵。

[3]參駕五通馳,  大乘難過踰,

調御以道意,  八道[4]坦忘憂。

相具以嚴容,  眾好飾其姿,

慚愧免行成,  華鬘謂不疑。

七[5]寶貨之大,  求者兼與法,

得報利弘多,  隨布分斯道。

守如禪解教,  無患清淨道,

以是依諸佛,  常勇志不搖。

是食甘露者,  以解味為漿,

不慢不疑淨,  戒品為塗香。

在彼眾塵埃,  勇[6]犍莫能勝,

降伏一切魔,  咸使至道場。

其於所[7]墮生,  都已無惑根,

為現諸剎土,  將護度眾塵。

供養億如來,  奉諸三界將,

不我則為佛,  生輒務成養。

修治佛土淨,  訓化諸群生,

由是得最[8]剎,  無人人所行。

一切民萌類,  聲響及眾變,

一時能盡現,  菩薩樂精進。

邪行為順現,  隨欲牽致來,

方便度無極,  一切示軌儀。

為現勝言教,  示身終如死,

祐化諸人物,  於幻法不殆。

現劫盡乾燒,  更始生地形,

眾人有常想,  照令知無常。

正使或億千,  出之一邑里,

能悉為[9]空舍,  安諸施以道。

如有禁呪語,  嶮谷若干輩,

皆為到彼度,  菩薩無所畏。

世間眾道術,  一切從而學,

非以隨疑見,  因之解人惑。

或作日月天,  或為梵中尊,

為地主以德,  為風神亦然。

劫中有疾疫,  為之設醫藥,

勤恤護養安,  除病消諸毒。

劫中設饑饉,  則施食與漿,

前救彼飢渴,  却以法語人。

劫中若兵起,  己為作慈利,

化之以不諍,  兆民得休濟。

若於大戰中,  則我得[A1]臣眾,

恒協用和安,  菩薩力勢強。

至於有獄刑,  佛土不可勝,

輒至到于彼,  趣使眾庶寧。

所往方教化,  五道遍分明,

一切生索現,  此為菩薩生。

在欲示饒有,  現捨而行禪,

能禁制魔首,  莫知孰執焉。

火中生蓮[10]荷,  是可謂希有,

無比為大炬,  其在欲能爾。

有民眾所聚,  則為興農利,

導以無貪欲,  立之以佛智。

求為世間將,  宗長若帝師,

輔上而懷下,  以此安群黎。

周惠諸貧民,  資財無有極,

因厥所布施,  勸勵起道德。

在於憍慢中,  示現作力士,

消伏諸貢高,  使立佛正道。

見人有危懼,  居前而慰安,

既施使無畏,  乃化以道真。

為五通仙人,  修治梵行事,

立眾以淨戒,  及忍和[11]損意。

以敬養烝民,  見者樂精進,

所有僮僕奴,  教學立其信。

隨如方便隨,  令人得樂法,

欲現一切最,  善權必深學。

無際行謂此,  是以遊無疆,

合會無邊[12]慧,  說法無有量。」

[*]維摩詰經不二入品第九於是,維摩詰問眾菩薩曰:「諸正士!所樂菩薩不二入法門者,為何謂也?」座中有名法作菩薩,答曰:「族姓子!起分為二,不起、不生則無有二,得不起法忍者,是不二入。」首閉菩薩曰:「吾我為二,如不有二,不同像則無吾我,以無吾我,無所同像者,是不二入。」不眴菩薩曰:「有受為二,如[1]不受則無得,無得者不作淵,以無作無馳騁者,是不二入。」首立菩薩曰:「勞生為二,為勞乘者其於生也,弗知弗樂,以過眾知而受色欲者,是不二入。」善宿菩薩曰:「慮知為二,當以不慮不知,於諸法念作而行不念作者,是不二入。」善多菩薩曰:「菩薩意、弟子意為二,如我以等意於所更樂,無菩薩意,無弟子意,與無意同相者,是不二入。」善眼菩薩曰:「一相、不相為二,若都不視、不熟視、不暫視,不作一相,亦不暫相,於視不視以等視者,是不二入。」奉養菩薩曰:「善、不善為二,於善不善如無所興,是謂無想,以無想立者,而不為二,都於其中而無度者,是不二入。」師子意菩薩曰:「一切不受為二,當如金剛而無覺知,不為愚行亦不解者,是不二入。」勇意菩薩曰:「漏、不漏為二,如得正法則其意等,已得等者,終不為漏不漏想,亦不以無想而得,不以想受而住者,是不二入。」淨解菩薩曰:「此有數、此無數為二,若離一切數則道與空等,意都[2]已解無所著者,是不二入。」人乘菩薩曰:「是世間、是世尊為二,若世間意空,於其中不捨不念,不依尊上者,是不二入。」目見菩薩曰:「盡、不盡為二,盡者都盡,都盡者不可盡,是謂無盡;無所盡,故曰盡。曰盡者,無有盡,如斯入者,是不二入。」普閉菩薩曰:「我、非我為二,如我之不得,非我何可得?於我自然而不作者,是不二入。」明天菩薩曰:「明、不明為二,不明滋多,是故有明,若是不用不計,以作等計,於其中而平等,不以二得要者,是不二入。」愛覲菩薩曰:「世間空[3]耳,作之為二。色空不色敗空,色之性空,如是痛想行識空而作之為二,識空不識敗空,識之性空,彼於[4]五陰,知其性者,是不二入。」光造菩薩曰:「四種異、空種異為二,空種自然,四大亦爾,本空自然,[5]末空自然,知此種者,是不二入。」善意菩薩曰:「眼色為二,其知眼者,見色不染、不怒、不癡,是謂清淨。如是耳聲、鼻香、舌味、身更、心法為二,其知心者,於法不染、不怒、不癡,是謂清淨。如此住者,是不二入。」無盡意菩薩曰:「布施、一切智而分布為二,布施而自然,一切智亦爾;一切智自然,布施亦爾。如是持戒、忍辱、精進、一心、智慧、一切智而分布為二,智慧而自然,一切智亦爾;一切智自然,智慧亦爾。於其中而一入者,是不二入。」深妙菩薩曰:「空異、無相異、無願異為二,如空則無相,無相則無願,無願者不意、不心、不識、不行,其以一向行眾解門者,是不二入。」寂根菩薩曰:「佛法眾為二,佛性則法,法性則眾,一切是三寶無有數,無數則[6]朴,朴則正諸法,樂隨此者,是不二入。」不毀根菩薩曰:「有身與有身盡為二,有身則有盡,何則?從身生見,從見有身。是故有身有毀滅雜,彼以無雜自然如滅,而不迷不惑者,是不二入。」善斷菩薩曰:「身、口、心為二,所以者何?是身則無為之相也,如身之無為,口相亦無為,如口之無為,心相亦無為,如其心之無為,一切法亦無為。其以無二無三事者,是不二入。」福土菩薩曰:「福與不福,為與不知為為二,於福不福,如不知為如,不有為是則無二。其於罪福不以知為如自然相,以空知者,不是福不非福,亦不無知,覺如此者,是不二入。」首懷菩薩曰:「攀緣稱說為二,若其不攀緣則無所不善、無非善也。如無不善、無非善者,是不二入。」月盛菩薩曰:「闇與明為二,不闇不明,乃無有二。何則?如滅定者,無闇無明,如諸法相而等入者,是不二入。」寶印手菩薩曰:「其樂泥洹,不樂生死為二,如不樂泥洹,不惡生死,乃無有二。何則?在生死縛彼乃求解,若都無縛,其誰求解?如無縛、無解、無樂、無不樂者,是不二入。」心珠立菩薩曰:「大道、小道為二,依大道者不樂小道,亦不習塵,無大道相,無小道[7]相,[8]如如想之士,無以行道者,是不二入。」誠樂仰菩薩曰:「誠不誠[9]為二,誠見者不見誠,奚欺偽之能見!何則?非肉眼所見也,以慧[10]見乃而見。其以[11]如見、無見、無不見[12]者,是不二入。」如是,諸菩薩各各說已,又問文殊師利:「何謂菩薩不二入法門者?」文殊師利曰:「如彼所言,皆各[1]建行,於一切法如,無所取、無度、無得、無思、無知、無見、無聞,是謂不二[2]入。」◎◎[3]維摩詰經香積佛品第十於是賢者舍利弗心念:「日時欲過,[4]此諸大人當於何食?」維摩詰知其意而應曰:「唯然,賢者!若如來說八解之行,豈雜欲食而聞法乎?要聞法者當為先食。」是時維摩詰即如其像正受三昧,上方界分去此剎度如四十二江河沙佛土,有佛名香積如來、至真、等正覺,世界曰眾香。一切弟子及諸菩薩皆見其國,香氣普薰十方佛國諸天人民,比諸佛土,其香最勝。而彼世界無有弟子、緣一覺名,彼如來不為菩薩說法。其界一切皆以香作樓閣,經行香地,苑園皆香,菩薩飲食則皆眾香,其香周流無量世界。時,彼佛諸菩薩方坐食,有天子學大乘,字香淨,住而侍焉。一切[5]大眾皆見香積如來與諸菩薩坐食,維摩詰問眾菩薩言:「諸族姓子!誰能致彼佛飯?」皆曰不能。即復問文殊師利:「卿!此眾中未悉了乎?」答曰:「如佛所言,未知當學。」於是,維摩詰不起于座,居眾會前化作菩薩,光像分明,而告之曰:「汝行,從此佛土度如四十二江河沙世界,到眾香剎香積佛所。往必見食,則禮佛足,如我辭曰:『維摩詰言:「願得世尊所[6]食之餘,欲於忍界施作佛事,令此懈廢之人,得弘大意,亦使如來名聲普聞。」』」即化菩薩居眾會前,上昇上方,忽然不現,舉眾皆見其去。而化菩薩到眾香界,禮彼佛足言:「維摩詰菩薩稽首世尊足下,敬問無量,興居輕利,遊步康強,少承福慶,願得世尊所食之餘,欲於忍界施作佛事,令此懈廢之人得弘大意,亦使如來名聲普聞。」彼諸菩薩皆愕然曰:「此人奚來?何等世界有懈[7]廢人?」即以問佛。香積報曰:「下方去[8]此度如四十二江河沙剎,得忍世界,有佛名釋迦文[9]漢言能仁如來、至真、等正覺。於五濁剎,以法解說懈廢之人。彼有菩薩名維摩詰,說上法語,今遣化來,稱揚我名。」彼菩薩曰:「其人何如,乃作是化,[10]德力無畏,神足若斯?」佛言:「甚大。一切世界皆遣化往,化作佛事,以立眾人。」於是,香積如來,以滿鉢香飯,一切香具,與化菩薩。時,彼九萬菩薩俱發聲言:「我等欲詣忍土見釋迦文。」彼佛報言:「往!族姓子!齎爾忍香入彼世界,無以[11]仁故,有放逸意,自持汝所樂行,勿念彼國菩薩不如,無得於彼生廢退意而有勞想。所以者何?佛土虛空,諸佛世尊欲度人故,為現其剎耳。」化菩薩既受飯,與諸大人,俱承佛聖旨,及維摩詰化,須臾從彼已來在[12]維摩詰舍。維摩詰即化為九萬師子床,嚴好如前,諸菩薩皆坐訖,化菩薩奉佛具足之飯與維摩詰,飯香一切薰[13]維耶離,及三千大千世界皆有美香。時,維耶離[14]諸梵志,居士尊者,[15]月蓋等,聞是香氣,皆得未曾有自然之法,身意快然。具足八萬四千人入維摩詰舍,觀其[16]室中,菩薩甚多,覩師子座,高大嚴好,見皆大喜,悉禮菩薩、諸大弟子,却住一面。諸香地天人,色行天人,皆來詣舍。維摩詰謂耆年舍利弗諸大弟子言:「賢者!可食如來之飯,惟大悲味,無有限行以縛意[17]也。」有異弟子念[18]此飯少,而此大眾人人當食。化菩薩曰:「四海有竭,此飯無盡,使眾人食摶若須彌,猶不能盡,是不可盡。所以者何?無有盡戒,至于定慧,解度知見,如來之飯,終不可盡。」於是,鉢飯悉飽,眾會飯故不盡,諸菩薩、大弟子、天與人食此飯已,氣走安身,譬如一切安養國中諸菩薩也。其香所薰,毛孔皆安,亦如眾香之國,香徹八難。於是,維摩詰問眾香菩薩言:「諸族姓子!香積如來云何說法?」彼菩薩曰:「我土如來無文字說,但以其香,而諸菩薩自入律行,菩薩各各坐香樹下,其香皆薰,一切同等,悉得一切香德之定,堪任得定,菩薩一切行無所著。」彼諸菩薩問維摩詰:「今世尊釋迦文,云何現法?」維摩詰曰:「此土人民剛強難化,故佛為說剛強之語:是趣地獄,是趣畜生、鬼神之道,是為由身、由言、由意惡行之報。至于不善惡行滋多,故為之說若干法要,以化其麁獷之意。譬如象馬?悷不調,著之羈絆,加諸杖痛,然後調良。如是難化[19]譸張之人,為以一切苦諫之言,乃得入律。」彼菩薩曰:「未曾有。如世尊釋迦文,乃忍以聖大之意,解貧貪之人,及其菩薩亦能勞謙,止斯佛土,甚可奇也!」維摩詰曰:「如卿等言,此土菩薩於五罰世,以大悲利人民,多於彼國百千劫行。[20]所以者何?諸族姓子!此忍世界有十德之法為清淨,彼土無有。何等十?以布施,攝貧窮;以敬戒,攝無禮;以忍辱,攝強暴;以精進,攝懈怠;以一心,攝亂意;以智慧,攝惡智;以悔過,度八難;以大乘,樂遍行;以種德本,濟無德者;以合聚,度人民。是為十德。而以發意取彼。」彼菩薩曰:「為以幾法,行無瘡[1]痏,從此忍界到他佛土?」維摩詰曰:「有八法行,菩薩為無瘡[*]痏,從此忍界到他佛土。何等八?為眾設恥,避亂羞望;為一切人,任苦忍諍;為諸善本,以救眾生;為不[2]距眾,人而愛敬;菩薩所未聞經,[A2]諮聽不亂;不嫉彼供,不謀自利;[3]常省己過,不訟彼短;自檢第一以學眾經。是為八。」當此維摩詰與眾會及文殊師利說法時,滿百[4]千人發無上正真道意,十千菩薩逮得法忍。[*]維摩詰經菩薩行品第十一是時,佛說法於奈氏之園,其場忽然廣博嚴事,一切眾會皆見金色。賢者阿難問[5]佛言:「世尊!是為誰先瑞應,而此場地廣博嚴事,一切眾會皆見金色?」佛告阿難:「是維摩詰、文殊師利大眾欲來,故先為此瑞應。」於是,維摩詰報文殊師利:「吾欲詣如來,此諸大人可共見佛,禮事供養。」文殊師利言:「善哉!行矣,宜知[6]是時。」是時,維摩詰即如其[7]象而為神足,使一切眾立其右掌,并諸師子座,共行詣佛。既到,諸菩薩皆避坐而下,稽首佛足,[8]却住一面。諸大弟子,釋梵四天王,稽首佛足,皆住一面。於是,世尊問訊諸菩薩,使各復坐。即悉受教。眾坐已定,佛語賢者舍利弗言:「汝已見菩薩大士之所為乎?」對曰:「唯然,已見。」佛言:「以何等相而知其轉?」對曰:「其轉不可念知,非意所圖,非度所測,我覩其為不可思[9]議。」阿難問佛:「今所聞香,自昔未有,是為[10]何香?」佛言:「是彼菩薩身毛孔之香也。」舍利弗告賢者阿難:「我等一切諸毛孔,亦得是香。」阿難言:「此所從出?」曰:「是維摩詰從香積佛取飯,於舍食者,一切毛孔皆香若此。」阿難[11]問曰:「是香氣轉能久如?」維摩詰答言:「至此飯消。」曰:「此飯者幾時而消?」答曰:「此飯住止至七日七夜,後乃消化。而隨所語,[12]若弟子行者,服食此飯,不得道終不消。其食此飯而中止者,則不消也。新行大道而服食此[13]飯,不得法忍則亦不消。若得法忍而食此飯,至一生補處,其飯乃消。譬如,阿難!阿昏陀藥其香遍一室,皆作蜜香氣,悉消眾毒,藥氣乃歇。此飯如是,未孚即消。至諸垢毒一切除盡,飯氣乃消。」阿難曰:「彼以佛事作此飯耶?」佛言:「如是,如是。阿難!或有佛土以光明作佛事;或有佛土以菩薩作佛事;有以如來色相、名號現作佛事;有以衣食、苑園、棚閣而作佛事;有以示[A3]現神[A4]足變化而作佛事;有以虛[14]靜空無寂寞為作佛事,而使達士得入律行;有以影、[15]嚮、夢、幻、水月、野馬,曉喻文說而作佛事;有以清淨,無身無得,無言無取,而為眾人作佛事。若此,阿難!不有是義及諸所有,亦不為人作佛事也。以此四魔八十四垢,百千種人為之疲勞,是故諸佛為作佛事。故此,阿難!名為佛法,隨所[16]行入之法門。菩薩[17]得入此門者,若得一切好大佛土,不以喜悅,得不好土,[18]而亦不避,其近如來即益起敬。妙哉!一切佛法,以等度人,而佛土不同。譬如[19]有佛土有地若干,道所覆蓋不若干也。如是,阿難!有諸如來為若干像,其無礙慧不若干也。正等,阿難!如來身色,威相性大,戒定慧解度知見事,力無[20]所畏,及佛法慈悲護安,受行壽量,說法度人,是故,名為等正覺,名為如來,名為佛。此三句者,其義甚廣,使吾以劫之壽,未能周竟三千大千申暢其義,以知眾生之意。上智多聞,得念總持,為一切人說[*]此三句之義,窮劫未能竟,此為等正覺,為如來,為佛者也。是故,阿難!佛道無量,如來智辯不可思議。」阿難白佛:「願今[21]已後,無稱我為上智多聞。」佛言:「阿難!汝起疲厭之意,於弟子中為最多聞,比諸菩薩未有見焉。菩薩志願所作[22]彌多,一切海淵尚可測量,菩薩智慧諸持定念,種種所得不可稱度。阿難!汝且觀菩薩行。是維摩詰一時所現德善之本,彼諸弟子、緣一覺者,一切變化於百千劫[23]不能現也。」於是眾香世界菩薩來者,[24]皆叉手言:「如來名等,吾甚思念,無有遺忘,於此佛土終不起想。又如世尊諸佛權道不可思議,以度人故,為隨所欲而現佛土之好。願佛贈我以佛之法遺,遷於彼土當念如來。」佛告諸菩薩言:「有盡不盡門,汝等當學。何謂為盡?謂其有數。何謂不盡?謂為無數。如菩薩者,不盡於數,不住無數。以何於數而不動者?謂之大慈不動,大悲不捨,性以和樂,[A5]意而不荒,見人而悅,奉事聖眾,惠施軀命,以受正法,種善無厭,分德不住,學法不懈,說教不忘,供事佛勸,所生不恐,具受不慢,不輕未學,不為塵埃,守真化生,欣樂受[25]決。安身以力,安彼以悅。禪定為學行想,生死為善權想,來求為賢友想,悉知為具足想,所有為布施想,惡戒為依受想,不忍為忍默想,懈怠為精進想,亂意為知念想,惡智為行智想,度無極為父母想,道品法為群從想。欲行眾善,而無厭足,以諸剎好,成己佛土。生死無數劫,意而有勇;聞佛無量德,志而不倦。勞者為作歸,貪者為[1]福,導為眾重任,曉陰入種降魔兵,不以謀為法,淵慧有餘,以少求而知足。諸世間已畢竟,於眾俗不漸漬,[2]得世際感聖賢,現諸儀式,起神通行。博聞能諷,慧力持念,斷眾人疑,知本本根,無礙無住,為致辯才。順化天人,十善為淨,梵迹為立,行四無量。致佛音聲為法都講,導至善行得佛仙路,[3]捐身口意,行欲殊勝,憙在眾經取菩薩眾以大乘化,德行不[4]敗,善法不惑。如是,諸族姓子!以應此法者,不盡數也。「何謂菩薩不住無數?謂求為空,不以空為證;求為無相、無數、無願,不以無相、無數、無願,隨至為證。觀於無常,不厭善本;觀世間苦,以誠信生;觀於非身,誨人不倦;觀寂然法,寂[5]而不轉;觀退轉者,身意不隨;觀無處所,為住生死,以度斯漏;觀無所行,為行導人;觀於無我,以大悲乘而成濟之;觀無所生,不隨弟子、緣一覺律;觀[6]于惶[7]荒,不荒福德;觀夫虛無,不虛正智;觀於言語,不厭智慧;觀無有主,應自然智;觀無適莫,義合則行是為。諸族姓子!菩薩不住無數。「又復不盡數者,為合會福,不住無數者,為合會慧;不盡數者,[8]為行大慈,不住無數者,為有大悲;不盡數者,為[9]道人民,不住無數者,為求佛法;不盡數者,為具佛身相,不住無數者,為具一切智;不盡數者,為行善權,不住無數者,為出智慧;不盡數者,為淨佛土,不住無數者,為佛立故;不盡數者,利誘進人,不住無數者,現人利故;不盡數者,計會善本,不住無數者,施善力故;不盡數者,為具所願,不住無數者,為本願故;不盡數者,為具滿性,不住無數者,為性淨故;不盡數者,為五通不邪,不住無數者,知佛六通故;不盡數者,行度無極,不住無數者,無滿時故;不盡數者,求諸佛寶,不住無數者,不求無寶處故;不盡數者,習行眾藥,不住無數者,知彼眾病故;不盡數者,生死自然,不住無數者,泥洹自然故。」於是,彼諸菩薩聞此喜悅,皆生善心。諸是三千大千世界一切好華,積至于膝,以供養佛。稽首佛足,右遶三匝,以次合聚。於是佛土忽然不現,須臾之間已還彼國,近香積佛。[*]維摩詰經見阿閦佛品第十二於是,世尊問維摩詰:「汝族姓子!欲見如來,為以何等觀如來乎?」維摩詰曰:「始不以生,終不以數,今則不住。空種是同,入無所積,眼耳鼻口身心[10]已離三界。不疲[A6]懈三脫門,得三達智,為無所至,至一切法,得無礙立,積於誠信,如無所住,如慧無雜,不生因緣。不為相,不熟相,不暫相。不一相不非相,不無視不為視,不熟視不暫視,不此岸不度[11]汎不中流,不以此不以彼不以異,不解慧不住識。無晦無明,無顯無名,無弱無強,無教無不教,無淨無不淨,無數無不數,無言無不言。不施不受,不戒不犯,不忍不諍,不進不怠,不禪不亂,不智不愚,不誠不欺,不出不入,不往不反,斷諸雜聲,非有土非無土,非有餘非盡[12]?,非模非想,非著捨著,平等正法。非量非稱,非過非逝非作,非見非聞,非意非識,度諸所生,正至諸慧,等諸人物,說一切法。無所生無所有無罣礙,一切受無不樂作,無刺無擊,[13]無滅無敗無固,無畏無憂,無喜無聲,一切滅說無語。如是,世尊!如來身為若此,為如是觀。如是觀者,名為正觀,以他觀者,猶為邪觀。」賢者舍利弗承佛聖旨,而問佛言:「是人何沒,來生此土?」佛言:「汝自以是問維摩詰。」舍利弗言:「族姓子!汝於何沒,而來生此?」維摩詰言:「如卿,賢者!以法為證,沒當何生?」曰:「安有斯法,沒而生者?」維摩詰曰:「若無沒[14]來,何有諸法?曷云如是:『汝於何沒而來生此?』幻士造化,為男為女,寧有沒來?」舍利弗言:「化者,無沒生也。」維摩詰曰:「如來不云一切法化自然?」答曰:「如是。」曰:「化自然相,非諸法耶?曷云如是:『汝於何沒,而來生此?』沒者,舍利弗!為行盡[*]?,生者,為行長[15]善。菩薩沒者,不盡善本,生不長惡。」佛告舍利弗:「是族姓子本從阿閦佛阿維羅提世界來。[16]阿閦者漢言無怒。阿維羅提者妙樂也。」舍利弗言:「希有!世尊!是族姓子乃從清淨佛土而來,樂此多怒之處。」維摩詰言:「云何,賢者!夫日一切周,行冥中為樂冥[17]耶?」答曰:「不然!日不休者,其明堪任行眾冥故也。」曰:「夫日奚故行閻浮[18]利上?」答曰:「欲以明照,為之除冥。」曰:「如是,賢者!菩薩若生不淨佛土,則淨其人不俱為污,一切所近輒為除冥。」是時,大眾渴仰,欲見妙樂世界阿閦如來,及其大人。佛知一切眾會所念,即請維摩詰言:「族姓子!現此眾中,妙樂世界阿閦如來及其菩薩、諸弟子[1]眾,眾皆欲見。」於是,維摩[2]詰菩薩自念:「吾當止[3]此師子座[4]不起,為現妙樂世界鐵圍山川,溪谷江湖,河海州域,須彌眾山,明冥日月,星宿龍神,天宮梵宮,及眾菩薩、弟子具足,國邑墟聚,人民君[5]王,阿閦如來及其道樹、所坐蓮華,其於十方施作佛事。及其三重寶階,從閻浮利至忉利宮,其階忉利諸天所,以下閻浮[A7]利禮佛拜謁供事聞法,閻浮[A8]利人亦緣其階上忉利宮,天人相見,如是無數[6]德好之樂,從妙樂世界上至第二十四阿迦膩吒天。[7]又斷取來供養入此忍界,使一切眾兩得相見。」維摩詰念欲喜眾會,即如其像,正[8]受三昧,而為神足,居諸眾前於師子座,以右掌接妙樂世界來入忍土。彼得神通菩薩天人弟子,見接舉來,皆[9]起稱曰:「唯然,世尊!哀取我![10]惟,世尊!安立我!」阿閦佛以方便受眾人而解[11]之曰:「非我所為,是維摩詰所接也。」其餘天人不知[12]為誰取我[13]如往,而妙樂世界入此忍土,不增不減,又此土不迫隘,而彼土亦不損也。於是,世尊釋迦文告諸眾曰:「汝等觀是妙樂世界阿閦如來,其土嚴好,菩薩行淨,弟子清白。」皆曰:「唯然,已見。願受如是淨[14]好佛土。」諸菩薩皆欲追學阿閦如來菩薩所行。其於是見彼阿閦如來佛土者,十四姟人起無上正真道意,皆願生妙樂世界。佛即記說:「是輩皆當生妙樂土。又當來化我此忍[15]世界,一切化已,當復還彼。」佛問舍利弗:「汝已見妙樂世界阿閦如來?」「如是,世尊!見彼土人,一切淨好,皆得神足如維摩詰。我等,世尊!快得善利,得與是輩[16]從之正士相見[17]與事。在在人人,聞是法者,快得善利。誰聞是語而不好信?如有手執翫習諷讀,是為得佛行念;如有諷起是經法者,為受正法為捨眾道,為如來到其舍;若究暢書,隨是法說而敬事者,是為得佛福施得大法智。其以[18]是經四句頌教,為同學說,是為已得記莂,為得法樂已甚解矣。」[*]維摩詰經法供養品第十三於是,天帝釋白佛言:「多福哉!世尊!得近如來、文殊師利者,雖百千聞,未有若此純法化者也。[19]以宿曾聞是法不疑故,使其人得此法乘,能受持誦,況我面值應心與合。諸[20]愛此者,吾無所違,若一切見軌跡不離諸佛者,於諸[21]彼轉其[22]已得勝,為降眾魔而來體道,[23]道意佛念其人必得。持是法者,吾與官屬,當助安之。在所墟聚國邑,有以是法教勸說者,吾與官屬共詣其所。其未樂之天人,吾當起其樂,必以喜樂而營護法。」佛言:「善哉,善哉!天帝!吾代汝喜。是諸去、來、現在佛得道者,皆說是法。若是,天帝!欲得供養去、來、現在諸佛世尊,當受是法,持誦自[24]清,宣示同學。正使,天帝!三[25]千世界如來滿中,譬如甘蔗、竹蘆、稻麻、叢林,甚多無數皆為如來,有賢者子、賢者女,於一劫若百劫,敬之、事之、奉之、養之,一切施安進諸所樂。至諸佛般泥曰,一一等意,穿地藏骨,立七寶塔,周於四方,彌滿佛界,高至梵天,施設蓋幡,為諸佛別造塔,皆於一劫若百劫,供養眾華、眾香、眾蓋、幢幡、伎樂。云何?天帝!此人[26]殖福能增多不?」曰:「多矣。世尊!彼之福祐,不可稱說億百千劫。」佛告天帝:「當以知[*]是賢者子、賢者女,受此不思議門所說法要,奉持說者,福多於彼。所以者何?法生佛道,法出諸佛,其能供養此正法者,非思欲施輩,當以知此。」佛告天帝:「有昔過去無[27]央數劫不可稱計,時世有佛,名俾沙闍羅耶[28](漢言藥王)如來、至真、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世尊,其世界名[29]太清,劫曰淨除。彼時,天帝!藥王如來壽三十劫,其弟子眾凡三十六億姟,菩薩十二億。是時,有轉輪聖王名曰寶蓋,王有七寶,主四天下,五劫奉事藥王如來,率其官屬施諸所安。至五劫中,聖王寶蓋召其千子而告之曰:『汝等已見如來,當共奉事,施以所安。』於是,千子聞父王命,皆以安和,復至五劫供養藥王如來,并其官屬一切施安。第一太子名曰善宿,獨坐自念:『寧有供養殊過此者?』空中有天承佛聖旨,應曰:『正士!法之供養,勝諸供養。』即問:『何謂法之供養?』天曰:『何不行問藥王如來?佛當為汝[30]解說法之供養。』於是,太子善宿即起,行詣藥王如來,稽首佛足,而問:『法之供養,為法見者,是何謂也?』藥王佛言:『法供養者,如佛所說,眾經奧藏,深邃之言,諸世所歸,非為難受,難見之輩,以無憍慢,微妙無像,其義夷易。菩薩篋藏修至諸持,經印所封,非無道理,其輪清淨,入六度無極,[1]可善取學道品,法淨入正之事。為下大悲[2]建于大[A9]慈,離諸大見覩[3]大緣起,非人非命,非女非男,如空無相無願無為,道地之行,法輪之際,天人百千所共歎譽,法藏多度,含受眾人。明宣諸佛菩薩道行,為入有義法之正要,下於無常、苦、空、非身。戒無所犯,一切彼轉見為怖畏,師仰諸佛,覩夫生死而不與,同現滅度,安習如是像眾經微言,分別惟觀而以受法,是為法之供養。又,族姓子!法供養者,為聞法生法,法轉成緣起,隨順離諸際見,為如不生,不起法忍,非身非人。為上因緣,無違無受,如無所諍。以捨我作而依於義,不以嚴好;以隨聖典而依於慧,不為文飾;處處入義而依於經,不習非義;以所懷戢而依於法,不用人所見。得諸法無受入無處所,滅於不明,滅於行,滅於識、名色、六入、更樂、痛愛、受、有、生、老死苦,一切[4]以滅。如是滅、如是觀十二因緣起,以不可盡而受微妙,人所視見而以不視。是,族姓子!名為無上法之供養。』「如是,天帝!太子善宿,從藥王[5]佛,聞法供養,便得順忍,即解寶衣以覆佛上而言曰:『余以堪任,於如來滅後,奉受正法,作法供養,擁護是道。惟願如來加哀竪立,令我得降魔怨,取佛正法。』彼佛知其內性,即說曰:『末後汝當守護法城。』於[A10]時,善宿從見世尊,以家之信,捨家受道,勤修德本。精進不久,即立善法,起五神通,得入諸道之持,不斷辯才。遂於世尊[6]般泥曰後,以智慧力至滿十劫,藥王如來所轉法施隨而分布。於時,善宿比丘化[7]十億人使立大道,[*]十四姟人解弟子乘,餘無量人得生天上。如是,天帝!在昔異時王寶蓋者,於今得佛名寶成如來,其太子善宿者,則[8]吾是也。其餘諸子,於是賢劫,皆得如來、至真、等正覺,此賢劫中千佛興者是也。從鳩留先為始作佛,至樓[9]由如來為最後得。如是,天帝!當知此要,昔者我身於諸如來行法供養,得為上化,為長化、為願化、為無上無比之化。是故,天帝!當以知此法之供養,供養於[10]佛。」[*]維摩詰經囑累彌勒品第十四彼時,佛[11]語彌勒菩薩言:「彌勒!是名為無數億劫習佛道品,汝隨分布,受是像經,佛所建立,如來滅後,廣[12]博此道。所以者何?後世得者,族姓子[13]族姓女、天龍[14]神、揵沓和,當下德本,其於前[15]勝已作無上正真道行,而未得聞受此法者,聞是輩經,必甚愛樂,當頂受此佛之要道。又,汝彌勒!當利是輩諸族姓子,於[16]是當為布現是經[17]文。菩薩有二印,何謂二?有憙雜句嚴飾之印,有入深法妙化之印。彼若好憙雜句飾者,當知是為阿夷恬菩薩輩也。若得是深經書受廣行,不以數數有畏,聞之能傳,當知是菩薩為久修梵行。復有四事,阿夷恬用空耗。何謂四?所未聞經,聞之驚疑,不作勸助,專增為亂:『吾未曾聞,此從何來?』若族姓子!甚解深法樂說微妙,不從受習,雖近不敬專,於中作毀行,是為四,阿夷恬為空耗不得至深法忍。又,彌勒!有二行,菩薩雖解深法,猶以空耗。何謂二?習在邊方,不恒其行,檀智[18]蔑人,不受不誦,亦不追求。自有甚解學深法者,則以輕慢、貪濁、懷嫉,不能納人,亦不法施,是為二。雖解深法,猶以空耗,不能疾近,不起法忍。」於是,彌勒菩薩白佛言:「未曾有,唯然!世尊!至於如來之善言,吾當遠離如此之惡,以護如來無數億劫道品之習。若賢者子心入是輩經者,當令手得恣所念取,若念受持如是輩經,傳示同學,廣說分明。其時,世尊!得如是經,樂憙相傳者,當知此輩菩薩為彌勒所[19]建立也。」佛言:「善哉,善哉!彌勒!如來代喜,善說是言。」於是,一切菩薩等,俱共同出聲言:「如來滅後,我等在所佛土,當來於此分布佛道,示諸同學以其所樂。」爾時,四天王白佛言:「在所,世尊!墟聚國邑,有行[20]如是深經法者。吾當率諸官屬,詣講法所,為護講法。百由[21]延內,當令一切聞見講法,令無伺求得其便者。」彼時,佛告賢者阿難:「[A11]受是經法,奉持誦說,以布現人。」阿難言:「唯,當受是經,布現眾人。要者,世尊!當何名斯[22]經?亦當[23]以何奉持之?」佛[24]告阿難:「[25]是名為『維摩詰所說』,亦名為『不可思議法門之稱』,當奉持之。」佛說[26]是已,莫不勸受。尊者維摩詰、文殊師利為上首,眾菩薩、大弟子,一切魔眾,聞佛所說,皆[27]大歡喜。維摩詰經卷下」(CBETA 2019.Q2, T14, no. 474, pp. 528a07-536c24)[3]:不分卷【宋】【元】【明】[4]:解【大】,解脫【元】【明】[5]:也【大】,者【明】[6]:女【大】,汝【宋】【元】【明】[7]:者在【大】,在此【明】[1]:求得【大】,求而得之【宋】【元】[2]:何凡【大】,何【宋】,凡【元】【明】[3]:已【大】,昔已【宋】【元】【明】[4]:維摩詰經【大】*,〔-〕【宋】*【元】*【明】*[5]:憍【大】,憍慢【宋】【元】【明】[6]:無【大】,不【宋】【元】【明】[7]:蘅【大】,衡【宋】,莖【元】【明】[8]:污【大】,洿【元】【明】[9]:虛無無數【大】,空無數【宋】【元】【明】[10]:疇【大】,儔【元】【明】[11]:是【大】,〔-〕【宋】【元】【明】[12]:奚【大】,矣【宋】【元】【明】[1]:見【大】,現【宋】【元】【明】[2]:殖【大】,植【元】【明】[3]:參【大】,驂【元】【明】[4]:坦【大】,垣【宋】【元】【明】[5]:寶【大】,財【宋】【元】【明】[6]:犍【大】,健【宋】【元】【明】[7]:墮【大】,隨【元】【明】[8]:剎【大】,利【宋】【元】【明】[9]:空【大】,室【元】【明】[A1]:臣【CB】,巨【大】[10]:荷【大】,華【宋】【元】【明】[11]:損【大】,順【宋】【元】【明】[12]:慧【大】,惠【宋】[*]:維摩詰經【大】*,〔-〕【宋】*【元】*【明】*[1]:不【大】,〔-〕【宋】【元】【明】[2]:已【大】,以【宋】【元】【明】[3]:耳【大】,而【明】[4]:五【大】,二【元】[5]:末【大】,未【宋】【元】【明】[6]:朴朴【大】,樸樸【明】[7]:相【大】,想【元】[8]:如如想【大】,如知想【元】,如知相【明】[9]:為【大】,不【宋】【元】[10]:見【大】,眼見【元】【明】[11]:如【大】,〔-〕【宋】[12]:者【大】,〔-〕【宋】【元】【明】[1]:建【大】,逮【宋】【元】【明】[2]:入+(於是文殊師利說已復問維摩詰曰我等各各說已何等是仁者說不二入時維摩詰默然無言時文殊讚曰善哉善哉乃至無文字語言是真不二入也說此不二入品時眾中五千菩薩皆得入不二法門俱會無生法忍),卷中終【宋】【元】【明】[3]:卷下首【宋】【元】【明】[4]:此【大】,是【宋】【元】【明】[5]:大【大】,魔【宋】【元】【明】[6]:食【大】,飯【宋】[7]:廢【大】,廢之【宋】【元】【明】[8]:此【大】,七【元】[9]:漢言能仁【大】,(漢言能仁)【宋】【元】,〔-〕【明】[10]:德【大】,得【宋】【元】【明】[11]:仁【大】,人【宋】【元】【明】[12]:維摩詰【大】,〔-〕【宋】【元】【明】[13]:維【大】,毘【宋】[14]:諸【大】,〔-〕【宋】【元】【明】[15]:月【大】,善【宋】【元】【明】[16]:室【大】,舍【宋】【元】【明】[17]:也【大】,〔-〕【宋】【元】【明】[18]:此【大】*,是【宋】*【元】*【明】*[19]:譸張【大】,䏭脹【宋】[20]:所以者何【大】,〔-〕【宋】【元】【明】[1]:痏【大】*,疣【宋】*【元】*【明】*[*]:痏【大】*,疣【宋】*【元】*【明】*[2]:距【大】,巨【宋】[A2]:諮【CB】【麗-CB】,恣【大】[3]:常【大】,當【元】[4]:千【大】,十【元】[*]:維摩詰經【大】*,〔-〕【宋】*【元】*【明】*[5]:佛【大】,〔-〕【宋】【元】【明】[6]:是時【大】,〔-〕【宋】【元】【明】[7]:象【大】,像【宋】【元】【明】[8]:却【大】,遷【宋】【元】【明】[9]:議【大】,議也【宋】【元】【明】[10]:何【大】,何等【宋】【元】【明】[11]:問曰【大】,復問【宋】【元】【明】[12]:若【大】,〔-〕【宋】[13]:飯【大】,〔-〕【宋】【元】【明】[A3]:現【CB】,視【大】[A4]:足【CB】【麗-CB】,通【大】[14]:靜【大】,淨【宋】【元】【明】[15]:嚮【大】,響【宋】【元】【明】[16]:行【大】,〔-〕【宋】【元】【明】[17]:得【大】,〔-〕【宋】【元】【明】[18]:而【大】,如【宋】【元】【明】[19]:有【大】,其【宋】【元】【明】[20]:所【大】,〔-〕【宋】【元】【明】[*]:此【大】*,是【宋】*【元】*【明】*[21]:已【大】,而【宋】【元】【明】[22]:彌【大】,弘【宋】【元】【明】[23]:不【大】,所不【宋】【元】【明】[24]:皆【大】,〔-〕【宋】[A5]:意【CB】【麗-CB】,[-]【大】[25]:決【大】,彼【宋】【元】【明】[1]:福【大】,作福【宋】【元】【明】[2]:得世【大】,得三十【宋】,得三世【元】【明】[3]:捐【大】,損【宋】【元】【明】[4]:敗【大】,貶【宋】【元】【明】[5]:而不【大】,然而無【宋】【元】【明】[6]:于【大】,於【宋】【元】【明】[7]:荒【大】,慌【元】【明】[8]:為【大】,無【明】[9]:道【大】,導【宋】【元】【明】[*]:維摩詰經【大】*,〔-〕【宋】*【元】*【明】*[10]:已【CB】【麗-CB】【宋】【元】【明】,以【大】[A6]:懈【CB】【麗-CB】,解【大】[11]:汎【大】,汜【宋】【元】【明】[12]:?【大】*,賜【宋】*【元】*【明】*[13]:無滅無敗【大】,無減無貶【宋】【元】【明】[14]:來【大】,生【宋】【元】【明】[*]:?【大】*,賜【宋】*【元】*【明】*[15]:善【大】,益【宋】【元】【明】[16]:阿閦者漢言無怒阿維羅提者妙樂也【大】,(阿閦者漢言無怒羅提者漢言妙樂也)【元】,〔-〕【明】[17]:耶【大】,所不【宋】[18]:利【大】,提【宋】[1]:眾【大】,〔-〕【宋】【元】【明】[2]:詰【大】,詰言【宋】【元】【明】[3]:此【大】,是【宋】【元】【明】[4]:不【大】,而不【宋】【元】【明】[5]:王【大】,主【元】【明】[A7]:利【CB】【麗-CB】,提【大】[A8]:利【CB】【麗-CB】,提【大】[6]:德【大】,得【宋】【元】【明】[7]:又【大】,又欲【宋】【元】【明】[8]:受【大】,坐【宋】[9]:起【大】,〔-〕【宋】【元】【明】[10]:惟【大】,唯然【宋】【元】【明】[11]:之【大】,〔-〕【宋】【元】【明】[12]:為【大】,〔-〕【宋】【元】【明】[13]:如【大】,而【宋】【元】【明】[14]:好【大】,妙【宋】【元】【明】[15]:世【大】,〔-〕【宋】【元】【明】[16]:從之【大】,〔-〕【宋】【元】【明】[17]:與【大】,與之從【宋】【元】【明】[18]:是【大】*,此【宋】*【元】*【明】*[*]:維摩詰經【大】*,〔-〕【宋】*【元】*【明】*[19]:以【大】,已【宋】【元】【明】[20]:愛【大】,受【宋】【元】【明】[21]:彼【大】,中【明】[22]:已【大】,以【宋】【元】【明】[23]:道【大】,〔-〕【宋】【元】【明】[24]:清【大】,淨【元】【明】[25]:千【大】,千大千【宋】【元】【明】[26]:殖【大】,植【宋】【元】【明】[*]:是【大】*,此【宋】*【元】*【明】*[27]:央【大】,〔-〕【宋】【元】【明】[28]:漢言…王【大】,〔-〕【明】[29]:太【大】,大【宋】【元】【明】[30]:解【大】,〔-〕【宋】【元】【明】[1]:可【大】,〔-〕【宋】【元】【明】[2]:建【大】,逮【宋】【元】【明】[A9]:慈【CB】【麗-CB】,悲【大】[3]:大【大】,本【宋】【元】【明】[4]:以【大】,已【元】【明】[5]:佛【大】,如來【宋】【元】【明】[A10]:時【CB】【麗-CB】,是【大】[6]:般泥曰【大】,躬泥洹【宋】,般泥洹【元】【明】[7]:十【大】,千【元】【明】[8]:吾【大】,身【宋】【元】【明】[9]:由【大】,油【宋】【元】【明】[10]:佛【大】,法【宋】【元】【明】[*]:維摩詰經【大】*,〔-〕【宋】*【元】*【明】*[11]:語【大】,告【宋】【元】【明】[12]:博【大】,傳【宋】【元】【明】[13]:族姓【大】,〔-〕【宋】【元】【明】[14]:神【大】,鬼神【宋】【元】【明】[15]:勝【大】,生【宋】【元】【明】[16]:是【大】,時【宋】【元】【明】[17]:文【大】,又【宋】【元】【明】[18]:蔑【大】,懱【宋】【元】【明】[19]:建立也【大】,立【宋】【元】【明】[20]:如【大】,〔-〕【宋】【元】【明】[21]:延【大】,旬【宋】【元】【明】[A11]:受【CB】【麗-CB】,取【大】[22]:經【大】,經法【宋】【元】【明】[23]:以【大】,云【宋】【元】【明】[24]:告【大】,言【宋】【元】【明】[25]:是【大】,是經【宋】【元】【明】[26]:是【大】,經【宋】【元】【明】[27]:大【大】,悉【宋】【元】【明】